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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9:51 作者: 禮鉞
    他們滑雪泡溫泉,兌現兩年前的約定,謝凌雲終於會像以前那樣笑,溫志遠裹浴巾在湯池間走動時引來異性或同性目光的時候,他還要罵他,讓他把衣服穿好,有了幾分當初找事兒時候的勁兒,後來溫志遠便和他在房間裡泡,不再去外面人多的地方。

    那晚借著醉酒,兩人回溫的感情在這次旅遊期間漸漸升溫,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直到這天晚間在住處附近酒吧里喝酒的時候遇到了一張熟悉的老面孔。

    時隔兩年多,再碰到唐樂,謝凌雲仍然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

    唐樂站在走廊一端注視了兩人一眼,低頭跟身邊的男伴說了幾句什麼,男伴朝兩人投來一瞥,轉身離開了,唐樂緩緩走了過來:「真是巧。」

    溫志遠注意到謝凌雲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他在他手腕上輕輕捏了一下,低聲說:「看樣子他想跟你聊聊,你要是不想搭理他,我把他打發走。」

    謝凌雲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輕輕搖了下頭:「跟他聊聊吧,現在大家都糊了,看看他想說什麼。」

    溫志遠點點頭:「我出去買點東西,你聊完了給我電話。」謝凌雲當年畢竟跟唐樂有過不段不愉快,他怕自己在一旁待著,謝凌雲會比較尷尬。

    謝凌雲就在他要走開的時候攥住了他的手腕:「你陪著我吧。」

    溫志遠停下腳步:「好。」

    兩人說話間,唐樂已經走到了近前。

    謝凌雲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去喝一杯吧。」

    唐樂點頭:「好。」

    其實兩年多的時間,唐樂變化挺大的,像他那種花美男,大概都需要精心的養護,這兩年他又是戒/毒所又是拘/留所,出來後又遠走他鄉,應該受了不少磋磨,皮膚很差,眼睛無神,黑眼圈還很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神采,換了個人似的。

    三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酒保拿來酒,溫志遠便給他們倒上,安靜地在一側充當服務員和背景板。

    「我看到新聞說那部劇定了暑期檔。」唐樂端起高腳杯,搖了下杯中的酒液。

    「是的,再有四五個月就播出了。」謝凌雲說。

    「我的戲份都被刪了?」

    「沒有,劇方嫌麻煩,找了個演員對著幕布演了一遍,拼接了進去,拍不到正面的地方就還是你。」

    唐樂差點被酒水嗆著:「這樣出來能看嗎?」

    謝凌雲淡淡道:「我看過樣片,能看啊,效果還不錯,而且那個演員演的比你好。」

    唐樂切了一聲,沒接口。

    溫志遠倒好酒,便在桌子下面握住了謝凌雲的手,謝凌雲側眸看他一眼,兩人相視笑了笑。

    唐樂打量了溫志遠一眼:「我記得當時在片場見過你。」

    溫志遠默默點了下頭。

    謝凌雲道:「你現在在這邊做什麼?」

    唐樂抿了口酒,垂著視線,眸光壓得很低:「想看我笑話?我知道你現在混得好,坐上了鼎宇最高的那個位置,我當年跟著老頭子,最風光的時候,都沒敢想過。」

    謝凌雲也端起酒喝了一口:「當時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後來知道跟李文標的關係,我大概明白了一點,不過我還是覺得挺不值的。」

    唐樂瞳孔收縮了一下:「什麼不值?」

    「你跟他呀,後來怕……失寵?來搞我,這些都挺不值的。」頓了頓,謝凌雲補完整句話,「他是個純粹的商人,沒有感情的。」

    唐樂見謝凌雲沒有取笑他的意思,繃著的神經又鬆弛幾分,他笑了笑:「對,是不值,不過我明白得太晚了,這麼多年,我感覺自己一直在往前沖,有些事情做得噁心,但為了往前沖,我咬著牙都做了,每天忙得什麼也顧不上想,或者說不想去想,不敢去想,在裡面那些日子,有大把空閒的時候,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謝凌雲嘆了口氣:「雖然你對我做的事情挺欠揍的,但都過去了,以後你做個好人吧。」

    唐樂挑了下眉:「我也沒對你做太過分的事情吧,你當時都打回來了,我頭上那道疤那麼深,當時醫生還說再差一點就傷著那個什麼神經了,現在下雨還疼呢。」

    謝凌雲臉色白了白,他看了溫志遠一眼,又去看唐樂:「你給我下藥,我們倆……那他媽還叫不過分?如果當時不是有所顧忌,我他媽直接去告你了,你覺得你是不是要多蹲幾年?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要是不好好反省,你這輩子都做不了一個好人了。」

    唐樂『艹』了一聲:「老頭子沒把視頻給你呀?」

    謝凌雲嘴角扯了扯:「給了呀。」

    唐樂氣笑了:「給了你沒看呀?」

    謝凌雲氣得鼓起了腮幫子:「我他媽有毛病啊看那麼辣眼睛的玩意。」

    唐樂哭笑不得:「看來老頭子自己也沒看,也對,自己小情兒和自己兒子滾床單的戲碼,他看了應該要直接進ICU了,他那麼理智的人,當然不會去看。」

    謝凌雲越過桌子揪住了唐樂的領口:「你說呀,到底怎麼回事呀?」

    唐樂瞥了眼他的手:「你他媽先放開我,我快被勒死了。」

    謝凌雲鬆開手,又坐回了位置上。

    唐樂瞥了溫志遠一眼,眼中露出幾分促狹的笑:「兄弟,對不住了,讓你誤會了兩年,當時就是擺拍,我是給他下了藥,但下的是安眠藥,他睡了一晚上,早晨起來的時候我故意讓他誤會,其實主要是當時我不清楚他跟老頭子是否已經認親了,怕不演得逼真點,他這邊跟老頭子說了,我威脅不住老頭子,那時候就想著手裡捏點什麼,好跟老頭子討價還價,最終啊,哎,我還是太嫩了,直接被他送了進去,送進去前還反被他威脅了一把,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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