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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9:27 作者: 蘿蔔兔子
……
「陸慎非?」頂燈啪一下亮起,從煦站在玄關,疑惑地看向屋內。
屋內沒人,陸慎非站在陽台。
他近來菸癮有點大,從煦十次來他有五六次都在抽菸,今天也是如此。
從煦明白陸慎非或許是在這段沉寂的時光中消化著什麼,只陪伴,不多言。
走上陽台,陸慎非把煙掐了,神色間沒有多少陰鬱之色,反而頗為明朗。
從煦便懂了,問:「想什麼想明白了?」
陸慎非看著從煦。
不能說想明白了,只能說想通順了——畢竟人和人不同、境地和境地不同,無法完全做到感同身受。
但其實根本不用感同身受,只要沉下心去體會經歷,便能從生活瑣碎對一個人的消耗中窺探當年的冰山一角。
很難吧。
從煦的當年,一點都不容易。
用他自己在《無路可退》中的形容:婚姻有時候不是圍城,是圍牆,四面聚攏、地擠蓋塌,令人喘不過氣。
圍城裡的人只是想走出去逃離,圍牆中的人卻是想衝破求生。
陸慎非無法評判,只能在想通某些點之後,看著如今的從煦:「我不知道。」
他以前都不知道。
從煦無所謂地笑笑:「早過去了。」
聳肩:「不都說了麼,向前看。」
但其實這段時間,從煦自己也沒有向前看,他留在原地,陪著陸慎非,陸慎非則在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節奏中,回顧曾經。
「不能都怪你,很多事是我自己沒跟你提。」從煦忘了,但自己什麼脾性他自己最清楚。
「我剛剛在想,」陸慎非道:「如果當時有些情況你和我說了,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從煦認真地想了想,輕哼:「誰知道。」
陸慎非提了一個假設:「也許會不同。」
從煦沒給陸慎非留下不該有的幻想:「也許還是這個結果。」
陸慎非看向從煦,直接問他:「喜歡了那麼久,感情說沒就沒了?」
從煦淡定地回:「感情之所以被稱為感情,就是因為它可以莫名奇妙地有,也可以突如其來地走。」
陸慎非回視著從煦,沒有說話。
他近來受的情傷可謂是相當重了,說整顆心被敲的粉碎也不為過。
能拼湊回一點,全靠從煦口中暗戀他的那四年。
如今,從煦再一次開誠布公地冷靜提醒:結局未變,一切照舊。
從煦:「還不甘心?」
不管甘不甘心,至少兩人還能站一起聊天說話。
從煦心不大,覺得他們兩個走到今天,這情況已經算好的了。
看看外面多少恩怨男女,離了婚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
陸慎非如今也平和了許多,淡淡道:「你之前也不理我。」
從煦:「我那是想讓你徹底對我死心。」
陸慎非挑眉:「想起來了?」
從煦:「猜的。」
陸慎非順口就說:「猜的不一定是真的。」
從煦跟著道:「我又不是猜別人,是猜我自己。」他自己難道還不了解他自己嗎?
陸慎非再次問:「真沒感覺了?」
夜色濃釅,月朗星稀。
前樓的燈光幾乎都滅了,只余單獨幾間光亮。
從煦和陸慎非就這麼站在陽台,迎來了兩人離婚後最平和的一次夜談。
從煦:「嗯,真的。」
陸慎非聞言沒任何流露,繼續問:「沒感覺是什麼感覺。」
從煦想了想,描述道:「就像是認識的關係還不錯的朋友。」
陸慎非脫口而出:「你和朋友上床?」
從煦:「……」
還能不能聊了?
陸慎非挑挑眉:「這是事實。」
是,事實。
認,他認。從煦心道,他又沒有不認。
從煦耐著脾氣,好好的一個字一句話地解釋:「那天確實是我鬼迷心竅了,我沒把持住。」
也承認:「陸總你長得帥,還優秀,對我又好,無論哪一點都卡死在我的審美線上,我作為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怎麼看怎麼惦記,又喝了酒,酒精壯膽,外加心思本來就歪……」
陸慎非懂了:「真拿我當炮友了。」
從煦想踹他。
陸慎非跟著承認:「也怪我,我故意的。」
故意在從煦面前展示那些能誘惑人的東西。
陸慎非:「我就是想你回來。」
或者說,是他想回到從煦身邊。
為了這個目的,才有了後續所有的合作、項目開發。
陸慎非幽幽的:「我沒那麼好心,要為沒希望的前任發光發熱。」
從煦聞言卻笑,看著陸慎非:「我又不止是前任。」
陸慎非也認了:「是。」
不止是前任,還是朋友。
是曾經戀愛了他四年一聲沒坑過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陸慎非哼笑,想想又有點氣,問從煦:「之前都挑明了沒感情沒希望,何必來找我?」還說什麼陪他。
從煦點頭:「是啊,有什麼辦法,狠不下心。」
從煦無賴的口吻:「就陪你,就陪你了。」
「我還吃你煮的飯,坐你的車上下班,讓你給我買這買那、打掃衛生、『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