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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9:27 作者: 蘿蔔兔子
    顏諾:「剛剛諸侯和我說,」諸侯就是劍虹的老闆,網站ID諸侯五霸,人稱諸侯,「『鹿橙』這周給的版權報價比上周低了兩百萬。」

    鹿橙就是陸慎非的公司。

    從煦把袋子放在玄關,狗崽還抱著,換了鞋,往裡走,神色如常:「不想買了吧。」

    顏諾跟著往裡走:「不是,我聽諸侯的意思,他們是故意一開始報了一個很高的價格,再一點點往下降,逼你做決定,趕緊賣。」

    就像炒股,高點不賣,股價一回落,心態不好的持倉者就想出手。

    從煦見怪不怪,是陸慎非的手段。

    他沒急著和顏諾討論這事,坐到沙發,小狗抱在腿上,擼擼毛,握握軟爪。

    小狗用它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著他的新主人。

    從煦想了想:「叫你什麼呢?」

    顏諾還在說:「這周降了兩百萬,下周不知道會降多少。」

    從煦架著小狗崽的兩腿,把狗子舉起來,晃了晃:「就叫你狗慎吧。」

    顏諾沒在意名字,這世界上叫狗剩的人很多,叫狗剩的狗也很多。

    他伸手擼了擼狗子,嘀咕:「兩千萬痛痛快快買走算了,還降什麼價。」

    從煦捏了捏狗爪,指甲有點長,隨口應著:「因為他要賺錢。」

    顏諾:「他都那麼有錢了,還要賺啊。」

    「要啊。」從煦一時出神。

    畢竟陸慎非,曾經那麼拼命的賺錢,就是想給他最好的。

    可惜,那些東西,他都不想要了。

    ……

    病房——

    從煦翻著手裡的時尚雜誌,看著某頂流主播的人物專訪,心底連連感慨:真有錢啊,羨慕,也想要。

    第10章

    從煦還有兩天出院。

    這兩天,從爸從媽除了送飯,幾乎都不在醫院。

    兩口子趁著新鮮勁兒,燃燒著他們祖輩的熱情和關愛,天天在家圍著狗子轉。

    送飯來的時候,還對從煦說:「你要不回頭自己先回A市,把狗留下來,我和你爸幫你養幾天。」

    從煦翻著雜誌:「行啊。」接著:「你們養幾個月,養大了,說不定就能開口喊爺爺奶奶了,邊搖尾巴邊喊。」

    從媽差點把飯盒砸過來。

    從煦悶聲直笑。

    他這麼笑,陸慎非和顏諾都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從煦坐在沙發上,把目光從雜誌上抬起,掃兩人:「怎麼了?」

    陸慎非沒表示。

    顏諾說著「沒什麼」,錯開目光:這和他認識的從煦,差別很大。

    顏諾認識的從煦什麼樣?

    很宅,經常一個人呆著、房間裡悶一天,從早到晚地寫稿。

    性格有些淡漠,不怎麼愛笑,衣食無憂,也不愁什麼,脾氣好,生活簡單。

    像這樣損完人開懷笑,顏諾幾乎從未在從煦臉上見過。

    見到了,除了驚訝,就覺得……

    還挺好的。

    畢竟笑容代表著陽光和活力,這些積極向上的面貌,誰又能不喜歡。

    而顏諾見證的,令他覺得意外的,又何止這些——

    失憶著的從煦和前夫身份的陸慎非,在目前這個什麼都未捅破的情況下,相處得自然又融洽:

    陸慎非幾乎不離病房,一直都在,寸步不分地照顧,從煦明明手腳都是好的,卻宛若半個殘障人士,一天時間幾乎都在床上,什麼都要陸慎非都他弄,自己就負責看雜誌。

    看雜誌就算了,趴著、躺著、坐著,各種姿勢,還要把腿從床上伸出來,往陸慎非腿上一擱,陸慎非也由著他去。

    有時候兩人相安無事,各自看雜誌,陸慎非還會把手搭在從煦的腳腕上。

    很親密,很自然,如這個世界上所有相愛之人。

    顏諾旁觀著,心裡的感受很怪異。

    因為站在他的角度,作為從煦的助理,他聽到的有關陸慎非的話題,幾乎都是不好的。

    比如劍虹的老闆諸侯就覺得陸慎非這人作為版權方,雖然有錢,也很有能力,但太過強勢霸道。

    比如從煦自分居後幾乎絕口不提陸慎非,很偶然地提起,態度都很冷淡,不想多言。

    所以一直以來,在顏諾的心裡,勾勒的有關陸慎非的形象,都很負面。

    又因為離婚,離婚前還常年分居,覺得這兩人根本處不來。

    結果現在……

    顏諾看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幸而出院近在眼前,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出院前一天,下午。

    從爸從媽沒來,陸慎非臨時不在,出去了,只有顏諾,獨自在病房裡陪著,工作在身,手機不離眼前。

    從煦沒看雜誌,觀察著顏諾,顏諾感覺到了,抬抬眼,沙發上坐直:「怎麼了?」

    從煦看著他,笑笑:「沒什麼。」

    窗外陽光燦爛,是個好天,或許是快出院的關係,從煦心情很好的樣子,和顏諾聊了起來。

    從煦:「你和陸慎非、費鵬程他們,都不認識吧。」

    顏諾放下手機,說得含糊:「見過,不熟。」

    從煦坐在床頭,閒閒地晃了晃腿:「嗯,你是我這邊的朋友。」

    顏諾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的,問:「你怎麼知道?」

    從煦指指眼睛:「看出來的。」

    又看著顏諾,說:「我還看出來,你一直在病房裡觀察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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