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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9:27 作者: 蘿蔔兔子
    從煦的關注點卻是陸慎非拿起筷子的左手,看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什麼都沒有的無名指。

    奇怪,他們結婚都不戴戒指的嗎。

    以前談戀愛,兩人還特意去買了一對銀戒,戴在中指。

    怎麼現在都不戴了?

    從煦一時思維發散:難道結婚久了,連這點儀式感都不講究了?

    有可能。

    從煦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隨意地想著,也不知道以前那對銀戒去哪兒了,他大四的時候還一直戴著的。

    想著想著,從煦隨口道:「對了,我們結婚幾年了?」

    陸慎非抬眼看從煦:「六年多。」

    從煦一愣,六年?那豈不是……

    陸慎非:「你大四快畢業的時候,我求的婚。」

    從煦驚了,這麼早?

    陸慎非道出了實情:「那套房子不是租的,是買的婚房。」

    第5章

    婚房坐落於市中心的好地段,一百多平,花光了陸慎非大學四年攢的全部身家。

    即便如此,首付依舊不夠,陸慎非挪用了一部分創業資金,給當時一起創業的費鵬程打了一張幾十萬的借條。

    因為這張借條,費鵬程對從煦的印象一落千丈,一開始以為房子是從煦一定要買的,後來聽說是陸慎非自己的意思,又覺得從煦是個創業路上的絆腳石。

    用費鵬程當年的話:這談的什麼戀愛?盡特麼拖後腿!

    當然,這些話萬萬不能當著陸慎非的面講,畢竟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在陸慎非這裡,從煦永遠排第一。

    正因此,一聽說陸慎非去了C市,遠在A市的費鵬程眼皮子就開始狂跳。

    他又不敢直接打電話給陸慎非,怕說錯話,惹惱了他們陸總,只能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撥給助理。

    助理是陸慎非的人,自然不會透露太多,但聽那意思,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

    費鵬程頭都大了:他們公司最近在牽頭推進一個重要的影視項目,前期準備做了一大堆,就等簽訂一個重要的版權合同。

    合同一簽,再落實前期資金,就能迅速開機,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哪兒能現在掉鏈子?

    前任出車禍也不行!

    不對,費鵬程都氣糊塗了,心道前任出車禍當然不行,那是前任,前任!前!

    前任出車禍,讓人捎束花,再帶個探病的紅包,不就得了。

    還想怎麼樣?還要怎麼樣?

    費鵬程擔心之後的項目會焦頭爛額,只能自己先爛額頭,想來想去,深更半夜打給了陸慎非。

    彼時的陸慎非已經離開醫院,住進了酒店。

    酒店就在醫院旁邊,中間隔著一個小公園,高層眺望,能看到住院部燈火通明的門廳。

    陸慎非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醫院的方向,舉起手裡的手機,掛掉了費鵬程的來電,直接關機。

    醫院。

    陸慎非走了,魯達達才推門進來,一身煙味。

    從煦看看他,沒說什麼。

    魯達達一屁股在床邊坐下,嘖了一聲,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魯達達才道:「你怎麼不問。」

    從煦翻著從媽給他買的解悶用的時尚雜誌:「問什麼?」

    從煦:「問你們是不是又聊得不歡而散?」

    魯達達又嘖了一聲:「你這倒沒忘。」

    沒錯,不止陸慎非身邊的人不看好從煦,從煦身邊的,也一樣不喜歡陸慎非。

    用魯達達當年在宿舍評價陸慎非的話:清高、傲慢,冰塊臉,目中無人,top生就是看不上破三本。

    從煦輕笑著搖頭,不在意的表情。

    魯達達這會兒的腦子裡一直是陸慎非那句擔保人、資金鍊、擔保人,欲言又止,想想算了,過幾天,便道:「等你出院,我和你說點事。」

    從煦翻著雜誌:「嗯,好。」

    魯達達納悶了:「你怎麼又不問?」

    從煦看著手裡的書:「問什麼?」

    魯達達:「問我什麼事。」

    從煦抬眼,邏輯分明:「你都說了,等我出院和我說。」

    魯達達:「你不好奇?」

    從煦收回目光,繼續看雜誌,淡定的:「好奇,但你說了,出院告訴我。」

    魯達達更納悶了:「好奇你都不問?」

    從煦穩穩的,還是那句:「你說的等我出院。」那就出院。

    魯達達驚了。

    他上下打量病床上的從煦,如果說之前幾天察覺出的一點不同還能用失憶解釋,此刻,從煦的從容、淡定、穩重,絕對是一種代表異常的信號。

    要知道無論是學生時代,還是過去那六年,從煦都不是個多有氣場的人,始終簡簡單單,一眼到底。

    魯達達自認相熟,對從煦還算了解,然而近幾天,種種跡象都讓他有種錯覺:從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很樂觀,很淡定,平日裡說說笑笑,也會問這問那,但已經很能藏得住話了——

    醒來之後,幾乎沒怎麼問過過去六年的事,只那天在陽台,問大家過得好不好。

    脾氣也變直了,聽說在病房直接沖了以前的老鄰居。

    其他的……

    魯達達看著眼前的從煦,細細地觀察,看著。

    看從煦認真地瀏覽雜誌,眉眼神情輕鬆自如。

    魯達達越看越覺得不一樣,但人還是這個人,他一時也具體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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