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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8:38 作者: 三月曉柳
    林時新把石鎬往邊上一扔,興高采烈地撲了上去,把齊斐然的白襯衫登時蹭得油黑一片。

    第83章

    齊斐然握著林時新的胳膊,往後一推,自己站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襯衫,被蹭得髒兮兮一片,黑色污漬里摻著紅色血跡。他嘖一聲,一把摟過林時新的腦袋檢查了一下。

    劉海撩起來,額頭滲出了血,耳朵後面也有傷口,一條小腿哆嗦著,不敢碰地面。

    林時新討好地笑了笑:「嘿嘿,都是小傷。」

    齊斐然不置可否。擔架抬過來了,謝一忱把林時新推到上面坐好,林時新說著不用不用,看到齊斐然嚴肅的表情,只好躺倒。

    謝一忱和許而思不住嚷嚷著:「你可嚇死人了!」醫生把他抬走了。

    林時新遠遠看著人群里盯著自己的齊斐然,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躺在擔架上,閉上了眼睛。

    其實剛才在井底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切切實實的害怕。如果就這麼死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齊斐然了,也無法再蜷縮在他的懷裡。

    他傷得不輕,頭痛得像裂開了似的,身上挨了重重幾棒子。在緊張中還沒感覺到疼,現在則是渾身巨痛。他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安心地昏睡過去。

    「有內應,我們第一次衝進來的時候,地面上的土很完整,被人遮蓋過。」齊斐然對姜鵬說。

    姜鵬蹲在地上,捏了捏土:「是的,林時新跳進井裡之後,上面不應該有土蓋住井口。消防兵撲滅火之後,第一批趕來的是警方。」

    於靜東:「我去,那怎麼找啊,當時進來的警察那麼多。」

    齊斐然左右看了一圈:「那個人不見了,一直跟著我們說這裡查不到生命體徵的警察。」

    姜鵬倏地站起來:「他壓根就沒查,這裡一眼望到底,根本不會有人查地底下有沒有人。」

    姜鵬說完這句話,想起來了什麼,急忙跑出車庫。

    於靜東笑道:「你們兩口子……我真是服了,接下來要留這兒繼續幫警方破案嗎?」

    「不了,」齊斐然把外套撿起來穿上,「以後我們都不會管這閒事了。」

    -

    這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多,林時新是被針扎般的頭痛弄醒的,他皺著眉頭睜開眼睛,伸手摸了摸,頭被紗布包了個嚴嚴實實。

    齊斐然把他上半身輕輕扶起來,遞給他一杯水,他抱著水杯咕嚕咕嚕喝起來,一邊喝,一邊拿眼睛瞄齊斐然。

    情緒……特別穩定啊,這還是齊斐然嗎?按說應該狂怒才對吧,林時新都做好了挨兩下子的準備了。這要是擱幾年前,又是下藥又是撒謊的,巴掌早落下來了。難道是因為自己受傷了?

    他一味地胡思亂想,杯子裡的水早喝完了還不撒手,被齊斐然不甚溫柔地把杯子拿走。

    「生氣了吧?對不起,不讓你多睡會兒,我也走不了。」林時新先坦白從寬。

    「你現在給我下藥都成習慣了,是嗎?」齊斐然問道。

    「你不覺得有些事,咱們根本溝通不了嗎?如果我跟你說,我就是要來,你會同意嗎?」林時新反問道。

    齊斐然不語。

    林時新嘆了口氣:「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

    齊斐然最怕他這種「總結陳詞」的話,很怕接下來又是「我們不合適,還是分手吧」之類的話,他惡狠狠地道:「你要是再敢提分手,我就跟你同歸於盡,我絕不是跟你開玩笑。」

    林時新莫名其妙:「……我沒說要分手啊。」

    他把左手手背舉起來給齊斐然看:「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齊斐然心裡那根弦鬆了下來,他說道:「我跟你說過,這件事非常危險,你偏要去做,結果怎麼樣?」

    「這次我早就跟警方聯繫好了,一點都不危險。」林時新故作輕鬆道。

    「直升飛機來救你的警察,是姜鵬叔叔從省局裡打電話派過去的,我跟姜鵬保證,說是『涉及了十幾條人命』,這才出動了那麼多警察和救護車。」齊斐然冷淡道。

    「噢……其實來晚了也沒事的,我鑽進井裡了,火也沒燒到我。」林時新說道。

    「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過去的時候,井口已經被掩埋了,你的聯絡人大刑的手下是警方的叛徒,在火撲滅後,他第一時間把你藏身的井口用土埋上了,我們開挖掘機進去挖了半天才找到的你。」齊斐然說。

    林時新沒想到地面上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知道齊斐然氣得不輕,自己又確實身陷險境,如果不是齊斐然及時叫了大部隊的警察來,自己不是被於大立打死,就是被火燒死,再就是被活埋,總之小命要不保。

    「頭好痛啊,」林時新轉了轉眼珠,開始用苦肉計,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腿:「這裡也疼,腿差點斷掉了。」

    齊斐然冷冷地道:「怎麼沒真的斷掉呢?我來的路上想著,再看到你時,一定要把你的腿打斷。」

    林時新愣住了,他囁嚅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齊斐然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你還敢不敢給我下藥了?你他媽再敢來一次,我就把你打殘了,不管是腦癱還是瘸了,我一輩子伺候你。」

    林時新轉了個身,背對著齊斐然。他又氣又怕,身上發抖,閉上眼睛,裝作要睡覺。

    齊斐然充滿恨意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後站了起來,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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