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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8:38 作者: 三月曉柳
齊斐然在幕布後面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時新那張朝思暮想、有多愛過、就有多恨的臉,心裡是酥麻一片。
分開有五年多了,林時新貌似長高了,兩腿交疊著也能看出可觀的腿長。還是那麼瘦,遠遠的看他,都覺出那下巴尖尖的。以前猶如奶糰子的嬰兒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稜角分明的側臉線條,有幾分男人的冷峻。鬆開兩顆扣子的襯衫里鎖骨支棱著,露出一小片白嫩的肌膚,顯得特別性感。他的頭髮柔黑,軟趴趴的,有點擋住眼睛,他不時把頭髮往邊上扒拉,動作毛毛躁躁的,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台上變魔術的環節,時而驚訝,時而陡然大笑。
多年沒有性/生活的齊斐然發現自己可恥的硬了。
「哎哎,那棵樹,說你呢,別總往台前走,一會兒你要鑽出去了。」道具師往後拉他,他才戀戀不捨地退到後面。
齊斐然參與的節目是大型兒童歌舞演唱節目《小蜜蜂》。
有花有樹有小朋友,小朋友一個個穿著像蜜蜂一樣的衣服在樹間穿梭,在花叢中嬉戲。小女孩飾演花朵,小男孩飾演蜜蜂,幾棵大人飾演的胖胖的充氣大樹在小朋友中間左搖右晃,隨著曲子擺動。
節目的高潮部分,小蜜蜂們下台去拽林時新,林時新掙脫不得,只得上台跟每隻小蜜蜂拍手,還得摸摸小蜜蜂的頭,孩子都喜歡撒嬌,看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哥哥,更是又要抱抱又要親親的。
林時新笑著應付著,手忙腳亂的,突然一棵大樹走了過來,擋在他前面,一副也排著隊要被摸摸頭的感覺。
林時新愣住了,看著眼前這麼高的大樹,猜想裡面應該是個成年人,小朋友們都是福利院的,那大人是?
林時新問了一聲:「孤寡老人?」
沒有得到回答,林時新試探地摸了摸大樹的「樹冠」,感覺到「樹冠」抖了抖。
他還發愣時,就被大樹猛地抱了起來,雙腳離地。
第67章
林時新被這個激動的充氣大樹抱著掂了又掂,手足無措,塑料皮兒的樹冠還一個勁兒往自己臉上貼,林時新無奈地揪著「樹皮」說道:「再不放下我,我可就把你的皮戳破了!」
大樹一聽,果然停了下來,意猶未盡地把他放到地上。
林時新回到座位時,坐在隔壁的尹凡星哈哈大笑:「哥,你是被那大樹給輕薄了嗎?」
林時新也覺得好笑,把橘子塞到他嘴裡:「閉嘴,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當年得了尿毒症總得透析續命的尹凡星,因為有了林時新這個絕不放棄自己的哥哥,一直被好好照顧著,在三年前終於找到了合適的配型換了腎,如今已和正常的19歲男孩沒有區別了。他視哥哥為偶像,於今年夏天也考入了A大新聞系,而且品學兼優。林時新經常把他帶到A視來,手把手教他怎麼做新聞。
節目結束了,大樹退場了,分給他的盒飯他一口沒吃,還在後台抓著幕布往前排看。
他們真般配啊。不管心裡再怎麼酸,齊斐然都不能否認這一點。林時新和身邊那個捲毛男人,都長著一張與人無害的娃娃臉,倆人動作親密無間,就像曾經的他們一樣。
為啥這捲毛男人,長得還似曾相識?
那男人有意無意總喜歡與林時新身體接觸,也對,在他身旁誰能忍得住不碰他呢?想當年自己何嘗不是動輒抱著摟著他到處走。
隔著樹皮能再抱一抱已經是安慰了。齊斐然知道自己此刻應該安靜地走開,老老實實買張矽谷的機票回去,可還是挪不動步,一直看到散場,隨著人群回到自己的車上。
過了好長時間,林時新才抱著小孩子們給的彩色小風車,和那個男人有說有笑地一起上了車。黃色甲殼蟲車開了出來,齊斐然望著車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上了。
就是看看住哪兒,也沒說要幹什麼。齊斐然心裡這麼想著。
開出四環,下了高速,車子開到歐式風格的花園小區東恆御景C棟,在一個車位上穩穩噹噹地停好,林時新下了車。
那男人幾步走到林時新旁邊,左手摟著林時新的腰,右手攥著風車,風車在11月的寒風中呼啦啦轉圈,倆人按了單元樓的大門密碼,進了樓。
原來不止是談戀愛了,都……同居了啊。
齊斐然在樓下一根接著一根煙抽著,因為著急和噴怒,每根煙只惡狠狠地抽了兩三口,就被他扔地上踩滅。
他呵呵笑著,心想,齊斐然你真是個大傻逼啊,不眼睜睜地看著這頂綠帽子戴到自己頭上,就不會死心!你非要親眼目睹!
你配和他在一起嗎?配嗎?你這個神經病殺人犯,你看看你自己是多麼可笑多麼卑微,你是什麼蛆蟲也配和他在一起!
最後一根菸頭不是在地面上被摁滅的,而是在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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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時新規規矩矩地上了一段時間的班,一天下午,總制潘慧珊把他叫到會議室,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夾,笑嘻嘻道:「好消息,你報的留守兒童選題通過了。」
「哇,」林時新坐了起來,「什麼時候去呢?我需要四個人,兩個攝像,一個文編,一個助理。快要12月了,我想12月、明年1月、2月,三個月搞定,中間還有一個年,過年期間能采的比較多……」
「先別興奮,去之前還有一件事你得做,」潘慧珊把一個文件夾交給他,「你的『傳銷鎮調查報導』大獲好評,但是,從那以後鄞縣武鎮被妖魔化了,變成了『傳銷魔窟』,被網友越傳越邪乎,嚴重傷害了我們祖籍在鄞縣的金主——武亦恆,他已經決定撤資了。從1月份開始,我們節目將沒有贊助商了,也沒有小林你去採訪300個留守兒童的採編經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