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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8:38 作者: 三月曉柳
林時新瞪著於靜東,於靜東閉嘴了。林時新嘆了口氣,無奈道:「他……也經常來這種地方嗎?見過這種事?」
「沒有,這類地方他是不會來的,他沒跟你說過嗎?」於靜東猶豫地看著林時新,似乎在思考該說不該說,「齊斐然……他曾經三次被人下藥,那些人為了綁架他。」
接下來是一場漫長的敘述,林時新手裡的啤酒罐早就空了,被他緊緊握在手中,彎曲變形。他知道了那場上了外國地方報紙的特大綁架案,知道了齊斐然連開三槍,其中正當防衛打死了一個惡徒,知道了齊斐然為什麼喜歡「原汁原味」的食物,因為這種食物被下毒的概率低,知道了他為什麼拒人於千里之外,為什麼幾乎不交新朋友,知道了他為什麼總是不苟言笑,心事沉沉……
林時新想起初識的時候齊斐然就著他的手叼走大白菜葉的樣子,回憶起他坐下來優雅吃掉自己做的飯菜的樣子,他是那般不設防地吃著自己產出的各種東西,臉上饜足,憨憨的,仿佛一隻被人類傷害了無數次但又選擇重新信任人類的大狗……
林時新想著想著,無數畫面閃現般從眼前掠過,他胸口一滯,整個人都呆掉了,他覺得心疼,一種讓自己無能為力的心疼。
於靜東看著林時新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點穴的樣子,心想,齊斐然啊齊斐然,幫你賣了一大波慘,後面行不行可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第21章
酒吧這服務生的兼職恐怕是做不了了,即使齊斐然不來酒吧,自己偷摸做,也怕被於靜東一臉苦大仇深地勸辭。可惜那麼高的薪酬,林時新不由氣憤,簡直是跟齊斐然有仇,撞球廳的工作因為他弟弟沒法做了,酒吧里又撞上他的好哥們,自稱打工王子的他飯碗都丟光了。
林時新在走神兒,台下站著的那個高一學妹剛讀完了自己的文章,正在等他發表意見,李薈茹咳了一聲提醒他,林時新才反應過來,手指頭夾著一根粉筆在黑板上提煉小說的六要素。
齊斐然一如既往地坐在文學社開例會的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裡,靜靜看著他。這是林時新第三次走神了,他走神的時候眼睛是盯著一個點一動不動的,嘴微微張著,頭髮一角翹著,像一隻被點了穴的笨貓。
能讓他這麼魂不守舍的,估計是1月末要去北京比賽了吧,雖然林時新是一早就被打電話關照過一定要去參加比賽的,但流程上還是與以往一樣,需要先寫不命題作文投稿,與別的參與者一起初試,作為上次文學社裡唯一一次初試通過了的人,最近的例會上,林時新在一篇篇檢查社員的參賽稿子,有的寫得雖有文采但沒有故事性,有的雖然戲劇衝突強烈但毫無文筆可言,甚至語法不通,林時新在糾正的時候很費心力,即使是齊斐然這種語文很差的人,在聽到有些文章,也知道是無藥可救早早就會被淘汰的那批,但林時新還是很有耐心的一點點舉一反三的指導。
散會的時候天色已晚,林時新在整理桌子上的稿件,按編號一個個排好。
齊斐然遞給他一瓶水:「累不累?何必呢,有些都可以不用參賽了。」
林時新笑了笑:「不一定,各花入各眼,誰知道評委喜歡哪種口味呢?」
「每天都看別人的參賽作品,你自己的寫好了嗎?」齊斐然問道。
林時新從一沓稿子裡拿出兩篇來:「我的,還不知道投哪篇呢,你先幫我看看?」
齊斐然接過來:「我看不出什麼的,我水平不行。」
林時新翻了個白眼:「想多了,不是讓你品鑑的,而是讓你學習的。」
齊斐然晚上回到家,吃飯、沐浴、更衣,然後坐到桌子前,仔仔細細地讀林時新的兩篇文章,一篇是幻想小說,講訴男主人公為了挽救悲劇通過蟲洞回到過去改變命運的故事,文章伏線千里,情節跌宕起伏,最後結局讓人拍案叫絕、意猶未盡,頗有些希區柯克電影的風格。
另一篇則是議論文,主題內容是醫患關係之我見,其中用大量社會新聞事件做論據依託,援引國外醫療制度的利弊,結合了國內的現狀,做出了一種未來構想,最後提出論證的部分氣勢磅礴、層層遞進,可謂是靈魂發聲。
兩篇文章風格完全不同,但都文采斐然、潑墨恣意,林時新問齊斐然讀後感,齊斐然老老實實地回答:「都不錯。」惹林時新嗤笑一聲。
「不過,畢竟是比賽,我覺得幻想小說那篇更亮眼。」齊斐然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其實我更喜歡議論文的,而且評委中也有醫學方面的專家,我很想看看他們的評語。」林時新說。
「你將來,要做醫生?」齊斐然問道。
「沒有啊,我只是對這一課題好奇。」
文學社參賽這件事可以說是每年桜青一中的文藝小青年們最重視的事,幾乎每天林時新都埋首於稿件中,提筆圈圈畫畫。
相比較於林時新的忙碌,齊斐然也有兩件至關重要的事要做,首先,他需要在成績上趕超林時新,這不是外人給他下達的任務,而是他自己必須要做到。
愛會讓人低如塵埃,齊斐然已經在內心深處看到林時新就覺得自己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如果成績也不如對方,空長一個大高個子,武力值爆棚又有什麼用,難道打得過林時新,他就會愛上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