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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8:38 作者: 三月曉柳
「嗯,過來,我打完這局一塊走。」齊斐然用球桿像掃垃圾一樣把齊世海支到一邊去。
「好啊好啊,看過你打籃球踢足球,還真沒看過你打撞球呢!」林時新興致勃勃的伏在桌旁,看著齊斐然瞄準的球,一臉期待。
齊斐然餘光瞅見他亮晶晶的眼睛,心裡一動,一記跳球,蹦噔一聲,黃色球漂亮入袋,得到林時新哇一聲讚嘆。
華燈初上,家家亮起昏黃的燈,齊斐然又一次和林時新走在傍晚時分的回家路上。不知為何,齊斐然的周末活動範圍,總是落入到林時新的打工勢力範圍內,到最後,倒像是倆人殊途同歸,一起約了個會。
想到這兒,齊斐然不禁輕笑起來。
林時新偏頭看他,「我說,你真不是跟蹤我吧,偶遇的次數有點多啊。」
齊斐然說:「倒不如說你打工的地方也太多了,賣桃干、采蘑菇,當球童,你還有什麼兼職我不知道的?」說著,看著林時新瘦白的手腕發怔,那袖口被磨得起毛,雖然洗得乾乾淨淨的。
「沒啥,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啊,那個人……」林時新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了,他本意不是想打聽齊斐然的隱私,只是那個人,眼角眉梢,有和齊斐然相似的地方。
「是我弟弟,同父異母的。」齊斐然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打開話匣子的,母親死於交通意外,幼小的他倉皇無措,接著一個年輕潑辣的女人抱著更小的孩子闖進家門,接著是哭喊撕打,一個兇狠的聲音——憑什麼他就能住進這裡,我的孩子就不行?他媽早死了!
那時齊斐然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去世了,還以為就像爸爸說的,去了很遠的地方教書了,將來會回來的。
林時新靜靜地聽著,偶爾問幾句,不禁有些唏噓,齊斐然看起來刀槍不入的,竟想不到有這種悲傷的童年。
「不過,我還是看的出來,你家裡應該挺有錢的吧?儘管你總是騎著ofo小黃車上學。」
齊斐然莞爾,「怎麼看得出來的呢?」
「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你的脖子總是很直的感覺,後面看起來,很挺拔……哎我不知道怎麼說。而且,你的衣領總是很乾淨。」林時新一邊回想著什麼的似的,一邊總結道。
「哦?是嗎,看著還挺細緻的,我看不到我脖子什麼樣。」齊斐然笑道。
「真的!你不知道,你散發著有錢的氣息。」說著,林時新還裝模作樣去聞了聞。
齊斐然噗呲笑了,站著一動不動,看著林時新的頭拱來拱去聞著自己,「你怎麼跟歡歡似的,我一身銅臭味兒嗎難道。」
林時新抬頭看著他,「少年,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你現在還不知道有錢的好處。」
齊斐然沒有說話,心裡想的卻是寧願用財富,去換林月娥那樣溫柔可親的媽媽,那樣圓圓的飯桌,那樣一碗包含愛意的排骨亂燉。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啊……」林時新一邊往前走,一邊喃喃念道,「對了,你有口福了!我媽早上說晚上燉排骨吃!走著,跟我回家吃飯去,順道看看歡歡,它又胖了!」
「好啊。」齊斐然快步跟上。
第7章
歡歡真的胖了,小肚子鼓鼓的,身上皮膚好的地方的毛已經長出來了一些,看得出來養得不錯,吃狗糧的時候尾巴一甩一甩的。
林月娥在服裝廠加班,菜依然是給準備好放在廚房裡,林時新加熱一下就能吃了。
林時新看著正在歡快地吃著狗糧的狗,和正在歡快地啃著排骨的齊斐然,心裡不由覺得好笑。
「我覺得你說的對,這狗一餵了吧,就趕不走了。」林時新一語雙關地對齊斐然說。
「誰說不是呢,你當初不想養他就別餵。」齊斐然優雅地放下一塊骨頭。
這傻子根本聽不出諷刺意味,林時新覺得自己對牛彈琴。「話說,你說這狗屬於咱倆撿的,一起養,你怎麼不買狗糧啊?」
齊斐然一聽,把褲子兜里的錢包掏出來,扔給林時新。
林時新打開錢包,看到厚厚一疊票子:「少爺,你這錢別說養狗了,養我都行了」。
齊斐然嘴角抽動:「不到三千塊,你這麼便宜啊?那就連你帶狗一塊兒吧。」
「滾。」林時新把菜鍋端來,把鍋里的菜都倒進菜盤子裡。「你還沒說呢,你為啥參加文學社啊?不會是看到我們社裡漂亮妹子多吧?」
齊斐然嘖了一聲:「我有那麼不務正業嗎?我這是為了提高語文成績,我的語文總是拖後腿」。
「你可以了,總填錯答題卡名次還能中等偏上,你在外國是個學霸吧,據說外國考大學很容易的,你何苦回國來高考啊,過這獨木橋。」林時新給狗的水盆里填滿水。
「一言難盡。反正我得提高我的語文成績,不然考不上好的一本大學。」齊斐然放下筷子,「你怎麼總是吃這麼少,長這麼瘦,所以你打架總是贏不了。」
「贏你不還是綽綽有餘嗎,推蛙。哎,校百花藝術節要開始了,我們文學社要搞個大的,你可以參加。」
「啥?」
「你聽,」林時新站起來看著齊斐然,「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用「等」唱了一段旋律。
「這是啥?」齊斐然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