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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8:38 作者: 三月曉柳
林時新說:「先等下,咱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打,得說好了,打贏了怎樣,打輸了怎樣。」
齊斐然說:「你說吧,贏了輸了咋樣。」
林時新一臉獰笑,說:「我贏了,我就叫你推蛙,以後我叫你推蛙,你就得答應。」
齊斐然的臉上一陣風雲變幻:「行,那我贏了,我也得給你起個名字。」
林時新納悶:「那你叫我啥?」
齊斐然說:「我還沒想好。」
林時新說:「那不行!你先告訴我,不然你叫我大王八怎麼辦?」
齊斐然笑了,他知道此人最討厭什麼,眉毛一挑:「那,我就叫你媳婦兒吧!」
林時新頓時火了,「操!」舉起拳頭就衝過去了。
齊斐然是打架高手,國外跟不同膚色的人練過,儘管他看出來林時新用盡了力氣和速度沖了過來,對他來說仍像是慢動作。
在林時新靠近時,齊斐然兩手一抓,分別鉗制住了林時新舞動的左右爪子,林時新給自己配樂:「啊啊啊啊啊啊啊!」齊斐然沉默著用力,還是抓著他的左右手腕,他想伸腳踹他,可是低頭看著他的兩條細腿兒,一時斟酌著該用怎樣的力度,而不至於把腿踹斷。
林時新左右手被控制住,能使力的只能是頭了,他使勁往前伸腦袋,王八腦袋伸出殼一樣,把自己的頭當武器,直挺挺的撞向齊斐然的腹肌,齊斐然倆手抓著他的手往後推,不讓他的肚子接觸到自己。
齊斐然一般和這種小弱雞打架,都是一腳踹過去拉倒,林時新兩條腿細細的,估計他能給他踹出三米遠去。可是從林時新站在對面開始準備活動,晃動手腳關節時,齊斐然就想笑了,這人讓人無法動真格的。
林時新還在鼓著腮幫子運行真氣,想發個大招,齊斐然抓著他的手腕,已經不知所措了,他充分領教到,林時新最大的力氣,也就這點力氣。
兩人又僵持了一會兒,齊斐然終於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這一笑,就鬆了勁兒,林時新趁機掙脫了手,跳起來打齊斐然的頭頂,只聽彭彭幾下,仿佛拍在西瓜上,拍的齊斐然懵了,林時新又原地一坐,抬頭眼光狡詐地看著齊斐然,突然發力抱住他的小腿往自己肚子上一攏,齊斐然一滑,後仰著坐在地上。
林時新大叫:「你輸了!你這個軟腳蝦!窩囊廢!你還有啥想說的!」
齊斐然坐在地上,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林時新:「你這個大推蛙,還要我當媳婦兒,你也配!你個大青蛙,外國回來的傻帽,大海龜,大青蛙!」說完了之後好像哪裡說的不對,林時新想了一下,一時沒想明白,隨即不想了,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消失在濛濛細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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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距離上次請家長,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林時新的媽媽問了他整晚,到底為什麼跟同學打架,林時新也說不出口,林月娥說著說著,就扯到是自己的錯,他沒有爸爸,必然會受欺負,哭了很久才被林時新勸住。
忍字頭上一把刀,現在每每面對喬豐的挑釁,林時新只能咬牙忍著。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邪,喬豐經過他的座位的時候,總是若有若無地碰他桌子一下,或是突然嗤笑一聲。沒到這時候,林時新就如瘦小無助的流浪狗,體型不大,眼神凜冽,毛髮支棱著,微微蜷著拳頭。
齊斐然多年的時差想顛倒過來比較困難,課間他總是趴著睡覺,幾次突然被前面的椅背撞一下,他眯著眼睛,都能看到喬豐路過。他爬起來,饒有興致看著前面那人突然縮起來的肩膀,以及喬豐過去後,林時新的放鬆。有意思,這倆人有基情?還是校園霸凌?
齊斐然不是一個愛多話的人,插班來兩周,除了跟前桌耍猴一樣打了一架,收穫了個推蛙的稱號後,也沒發生什麼大事。他本以為自己「輸了」,贏家林時新會每天推他這個蛙,可是回來後,他竟一聲都沒叫。齊斐然從班主任那裡拿了一沓答題卡,回家一邊聽音樂一邊塗著,之前屢次塗錯,都是因為他興之所至,大筆一揮,隨意塗塗,不願意老老實實呆在格子裡,可是受到教訓之後,他已經會像繡花一樣,屏住呼吸,一格格塗的乾淨又規矩。
齊斐然不想再跟蛙有任何關係了。
夏季過去,秋風漸起,林時新像過去一樣,和堂哥林時東、堂妹林時瑜去北山摘秋白桃去,秋白桃是當地特產,外皮白裡透紅,果肉靠近核的地方是紅色,輕輕一掰開,核就與果肉分離,味道酸甜可口,保存起來十幾天也不會壞。
林時新他們每年到山裡幾毛錢一斤採購,再坐車運到城裡,就可以兩塊錢一斤賣出去,賣不掉的曬成干,類似於地瓜干那種零食,五塊錢一包往外賣,隔壁小孩饞瘋了,林時新一包包用網上買的漂亮紙袋紮好,到家附近的中心小學門口售賣。
這天他背著大書包,裝了十幾包白桃干,手裡又拎著一個口袋裝了七八包,晃晃蕩盪地來到校門口,瑜伽墊一抖落開,長長的一條,他慢條斯理的把桃干一個個擺好。林時新比較羞澀,也不吆喝,有小孩來探頭探腦,他就禿嚕一句:「桃干」。一個多小時之後,瑜伽墊上就剩五包了,這時,一個體型比較大的孩子一手抱著籃球,猶豫著慢慢走到他的小攤前面,擋住了他低頭玩手機的太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