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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8:38 作者: 三月曉柳
    小時候因為利益紛爭,他的母親死於對手製造的交通事故,不到六歲的他經歷了兩次綁架未遂,遂被父親隱姓埋名,送到國外,在國外磕磕絆絆念到高中,曠課不值一提,打架家常便飯,終於在一次動了槍之後,父親震怒,把他送回來。

    本想給加塞到某國際名校里,跟一幫紈絝子弟們玩,誰知齊斐然小學不到就被送出國,已做了幾年香蕉人的他,不屑和真正的紈絝子弟們一起揮金如土,或是說,他不明白過那種生活有什麼趣味所在,他經歷了苦難教育,即使後來用goole搜索了自己的爹的豐功偉績,了解了自己的真正家底,他也覺得爹是爹,他是他,他爹再牛逼,跟他也沒關係。

    打架、養傷、退學,現年他已21歲,在外國這個年齡,早就搬出家門,不再依附父母了。齊斐然天生反骨,感覺到父親給他安排學校時略微的一點點皺眉,他就品出了父親瞧不起他的意思,堅決不想聽安排了。

    「別人能考上名校,我也能,用不著你安排。我就上高中,高三吧,正常考,考到哪去哪。」齊斐然邊吃早餐,邊對父親說。

    齊淮維的眼睛從報紙上挪到兒子的臉上。與自己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倔強,兒子的價值觀已經養成,有時自己處心積慮跟這兒子念叨自己的成功學,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不易察覺的不耐煩,錯過了兒子的成長是他心裡的遺憾,但給他最先進的教育和安定的成長環境,卻是一個理智的父親必須狠心做的事情。

    齊斐然對平坦的康莊大道毫無興趣,反而和普通人一起拼智商,讓他躍躍欲試。為此,齊連維仔細閱讀了秘書給自己的桜市重點高中資料,再三抉擇,選了這所資歷最深、年頭最久、成績優異、治學嚴謹、校風優良的重點高中——桜青一中。

    轉來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這樣的事,一個清秀的男孩,大聲在班級里宣布了自己的性別。第三節 課開始,林時新和一幫人氣呼呼地回來了,這位筆直筆直的男的,是齊斐然的前桌。

    齊斐然長長的兩條腿占地方,不知不覺就把桌子拱到了前面,林時新走到自己的座位,狠狠地瞪著齊斐然,齊斐然一臉懵逼看著他,心裡猶豫是不是要向他表明,雖然他是新來的,但是已經從外觀上認證他是男的了……正在緊張的思考著的時候,林時新朝他說道:「您的腿還要往哪伸,伸我桌肚子裡去多好啊!」齊斐然恍然大悟,慌忙直起身子坐好,把腿一收,雙臂一抬,把桌子往後抱著挪開了。

    林時新把椅子抬起來,恨恨的摜到地上,隨即一屁股坐下。

    齊斐然的同桌曲國星敞開物理書,用書捂著嘴巴笑起來。齊斐然看向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曲國星笑道:「沒啥事,大姑娘又不高興了,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齊斐然更加納悶了,這人到底是男是女?他有尾隨林時新去廁所,給他驗明正身的衝動。

    林時新的苦難並沒有因為幾場打架而結束,他在電視裡看到黑黑的古天樂,就有要去海邊曬黑的衝動,看到隔壁二麻子的滄桑的臉,就有往自己臉上劃刀子的衝動,看到喬峰打籃球時,陽光下赤/裸著的冒著光亮的肱二頭肌,他就拿起兩瓶礦泉水呼啦呼啦上上下下練起來。

    不得不說,他確實「貌似」比較嬌弱,不喜歡運動,也怕曬,更怕弄傷自己的臉,因為很痛,林時新不能接受一點點痛,每次體檢時到檢查眼睛那裡,他都逃跑,因為醫生翻他眼皮會讓他淚水連連,打針更是要了他的命。

    林時新心裡茫然,呆呆的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不禁嘆道:「唉,天生麗質難自棄。」只好鼓勵自己,外表好看,只要內心堅定強大,依然還是個純爺們,不是依然是,是一直是,筆直筆直的純爺們。

    不過,這段時間班裡嘲笑的重點,不再是「雌雄難辨」的林時新了,而是香蕉人齊斐然,他實在是太與眾不同、格格不入了。

    首先他不懂得使用答題卡,據說他在國外的成績是不錯的,可是他的真實成績實在是難以估測,他來了之後,有了兩次月考,他一次考到這個重點班的第十五名,一次考到第四十五名,據英語老師說兩道閱讀理解題,一道里五個選擇題都是對的,另一道都是錯的,幾乎可以認定,另一道他的卡都塗串行了,在別的科目里,他這樣的問題還是時有發生。

    最可笑的是他的名字,齊斐然三個字,每次答題卡識別出來的名字,都是不一樣的,第一次是「大陰蛙」,第二次是「大推蛙」,總之就跟「蛙」槓上了。

    第二次老師拿著年級榜單在講台上吐槽他時,笑點一向很低的林時新笑的前仰後合,等到班裡的同學都已經不笑了,他還是在安靜一會兒後,咯咯咯咯笑起來,嘴裡念叨著推蛙、推蛙,齊斐然忍無可忍,一腳踩到林時新的椅子腿,用力一踹,陰沉的吼道:「我推的就是你這個蛙!」

    林時新絲毫沒有防備,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蹭一下站起來,兩隻爪子剛朝齊斐然脖子上伸,就被老師吼道:「林時新你要死啊!還想讓你媽媽來學校嗎?!給我坐下!」林時新一咬牙,忍住了,朝齊斐然指了指窗外,意思是下課出去打。齊斐然冷笑著看著他,心想,你這小娘炮,我整不了你了?

    桜市常年多雨,真的勇士,不懼風雨。下課後,林時新咣當一聲站起來,看了齊斐然一眼,齊斐然二話不說站起來,兩人疾步走出教室,到了操場上。連綿不斷的雨水,輕柔的澆在身上,打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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