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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7:43 作者: 百城辭
    但現在,她只覺得非常的欣慰。

    而時隔五天,談淵終於又見到了方映,像是旱土逢甘霖,他幾近暴走的精神海在面前人的一聲聲輕語中緩緩平靜了下來。

    他臉部的稜角都變得柔和,手裡的彩色球球也被捏的沒那麼扁了。心情好像雨後放晴,耳邊的喧囂都好像退去。

    然而很快,談淵便聽到方映跟他說:「我們從西北那邊的光獸口中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它們說,基地所在的區域,所屬的這將近整片山脈,雖然生活著上百個族群,但其實它們基本都聽令於山脈深處,數量最龐大且存活時間最久的一支獸群。」

    「木上尉他們算了一下,那支獸群里大概有不少的獸是見證過當初人類與光獸那一場戰爭的,所以對我們怨恨才會頗深。而現在形勢越來越緊張,如果我們不想再讓現在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就得先向那一支族群主動求和。」

    而這些天在他們跟西北邊那些獸的不斷拉扯下,它們終於肯告訴他們山脈深處那支獸群的位置所在地,並且還告知,已經看到了聯邦的誠意,所以它們願意幫忙將消息傳遞迴去。

    這些天方映他們遲遲未歸,就是在等著光獸里的傳訊員幫著兩邊傳消息。

    而最後終於等到了結果,木文秀他們卻覺得很不靠譜。

    「它們對我們積怨頗深,我們這才第一次過來,它們竟然就真的願意見我們,並且還要和我們講和?」

    在場的聯邦眾人這些年可是領略過那些光獸的兇殘和狡猾之處的,往常任由他們軟硬皆施,那些獸都不動搖分毫只想殺光他們,這一次怎麼可能就方映說了黑暗生物那些,那些藏在深處的老獸就要講和?

    這個過程進展得太過順利,木文秀他們只覺得其中一定有詐。

    而要說如果是那群光獸自己出來,大家就在基地所能支援到的範圍講和,再不濟在森林外圍他們也都能勉強接受,大不了就算到時候鬧翻了也就是一戰,軍隊這邊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可是那些獸說的卻是要讓第七軍的人主動去山脈深處找它們。

    高傲如光獸,想要在這方面多要一點面子,讓人類處於低一等的地位似乎沒有問題,可問題就在,如果這是個陷阱,那麼軍隊派遣前往山脈深處的人,可能不會有一個能活著回來。

    到時候這樣的意外,有誰能來承擔?

    更何況這裡面要去往山脈里的人必定還包括方映,就現在聯邦的局勢,一個方映,可以抵得上千軍萬馬,這麼可能敢有人讓她去冒這次的險。

    可是前線戰況愈發激烈,後方基地在支援方面本就緊迫,還要隨時抽出兵力和槍彈去防備那些進攻越來越頻繁的光獸。

    而根據這幾個月連續勘察的數據,已經有研究者猜測這些光獸群的動向是在試探基地的實力。再將它們每一次進攻的時間和方位串聯,他們甚至有百分之五十的自信,這些光獸,就是在為下一次的群起而攻之,徹底覆滅人類基地做準備。

    所以縱使這次去山脈深處和那支獸群講和是個陷阱,但相比起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大戰,倒不如去賭上一把。

    因為基地所存在的意義可不僅僅是後備資源的儲備,更是關係到前線數十萬將士的安危,還有整個第九區防線是否會潰敗的關鍵。如果這顆星球徹底淪陷,被黑暗生物所侵蝕,周圍附近的星球也一定逃不開相同的結局……

    ……

    「這件事需要上報給將軍,我們不能隨便做決定。」木文秀直接否定方映的說法,接著匆匆離開回去上報。

    而方映嘆了口氣,她看向懷裡的寶丫,滿臉愁容,也不知道是在問它還是在問自己:「要是這次我們不去,那些光獸繼續與人類為敵,之後一定還會有更多的將士犧牲在戰場,甚至到最後,聯邦基於更好的選擇不得不放棄這顆星球,任由它變為一顆死星……」

    胖糰子對於更深一點的東西其實就有些聽不明白了,但它看方映很不高興的樣子,它也不高興了,腮幫子有些鼓起,氣憤道:「那些壞蛋獸怎麼那麼不聽話!成天就知道打架,一點也沒有個三好獸的樣子!」

    方映苦笑了一聲,就見奶凶的糰子突然朝她挺起胸脯:「阿映不要害怕!寶丫最厲害了,不會讓那些笨蛋獸欺負你的!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一拳一個,把它打飛到天上下都下不來!」

    「撲哧,」剛剛還憂愁的方映笑出聲,「這都是誰教你的啊。」

    「是笨蛋嚴惟教的,他說平常在軍區誰要是欺負我,就告訴他,他一定把人全打飛到天上。」胖糰子哼唧了一聲,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是個很厲害的小保鏢。

    於是方映想到了很久之前奶奶跟她說過的預言,還有寶丫上次在梵水星變大後用出的能力,她突然覺得,這一次,或許就應該大膽一點,結果說不定出人意料。

    所以一回來後,她就把去山脈深處的事以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談淵,然後便看著一臉平和的人眼裡的光逐漸暗下去。

    彩色的球球快被捏成扁條狀了,談淵轉過身,不理她。

    「大概也是就去一個星期左右,快的話說不定當天去,第二天就談妥,我就回來啦。」方映背著手,臉上帶著笑跑到他面前把他攔住。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而談淵望著她,慢慢的,眸底開始浮現出隱忍和暴躁,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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