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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7:47 作者: 西呱
江畫毫無所覺,半垂的眼皮下眼珠亂轉,正在瘋狂思考怎麼暗示管家。
結果,他剛嗯嗯答應了幾句,電話就被秦揚掛斷了,在對面看來,就像他起床氣犯了,懶得再說一樣。
「...」
江畫噘起嘴,忿忿鼓了下腮幫。
狡詐。
臉頰忽然撫上一片溫熱,江畫一愣,抬起頭,便見秦揚正用一種陌生奇怪的目光望著他的臉,同時伸手摸過,捏了兩下。
江畫側頭躲開,一臉警覺:「你幹什麼?」
秦揚輕蔑笑笑,兩隻手一齊伸上來,托著江畫的面頰捏了幾下,白皙的皮膚立馬多出幾道紅印。
「我幹什麼不行?」他反問。
這兩天,江畫次次在他爆發的邊緣試探,秦揚一直想給他點教訓,見他對肢體接觸這麼敏感,不由來了興趣。
他瞥了眼先前咬過的肩膀,那裡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指尖的觸感比女生的皮膚還細膩,秦揚恍然想,要是這次咬在江畫臉上呢。
「你和越歌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秦子峰砸你的時候就已經在搞地下情了?」
沒等秦揚反應過來,莫名的問題便脫口而出。
江畫再度避開他的手,確實有點怕了。
秦揚一共給江畫留下兩個心理陰影,一個是被關,另一個就是被咬,所以和他相處時,江畫最怕他突然鎖上門或者突然靠近自己。
「沒有。」他放輕聲音,說:「能不能別提他,他沒惹過你吧,你要是需要一百萬,我給你就好了。」
秦揚眯了眯眼睛,心裡不爽:「嗤,分手了還這麼護著,看來那欺詐性的臉真忽悠了不少傻逼。」
「我是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誰知道呢。」
好在,越歌這個名字讓秦揚倒盡胃口,咬人都沒了興致。
白天的時候,秦揚一般不會搭理他,房門一掩,除去吃飯和上廁所,能關上他一整天。
沒有手機,沒有任何娛樂活動,連課本都沒得看。
這種無聊的平靜江畫卻很珍惜,但一個人呆著難免胡思亂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揚提到了越歌,他一整天都在翻找記憶,思考這兩個人能有什麼仇怨。
國內遇到了太多混蛋,要是有機會逃走,江畫打定主意,高二都不讀了,一定直接出國。
因為剛惹惱秦揚,就算今天的食物是泡麵,江畫都決定忍耐著吞下去了,結果早上那通電話結束,他就發現了床頭柜上多出的粥,中午和晚上,秦揚丟給他的也都是外面買的食物。
「...又是外面的東西。」接過晚餐,江畫小聲嘟囔。
聞言,正要轉身離開的秦揚一個踉蹌,險些爆發。
他怒罵,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盪出回音。
「你他媽的還想讓我給你做飯??!」
江畫一噎,他沒這個意思,秦揚敢做他也不敢吃啊,他只是想家罷了。
所謂的少爺脾氣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改變當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但得寸進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秦揚搶過他手裡的晚飯,幾步衝進廚房,直接扔進垃圾桶。
「不願意吃就別吃!」
「...」
一句抱怨,江畫餓了一頓。
大晚上的,他噼里啪啦地扯動鐵鏈泄憤,秦揚作勢要關門,他才消停了。
不過他的情緒終究惹惱了秦揚,半夜十二點,江畫正睡著覺,突然感覺身旁的床鋪一沉,好像躺上了什麼東西。
黑夜中,他猛然睜開眼,偏過頭,就看見了皺眉盯著他的秦揚。
「你...!」
凌厲的叫嚷尚未出口,下巴便被銳利的尖端抵住了。
「再喊?」
江畫噤聲,咬了咬牙,壓低音量:「你想幹嘛?!」
秦揚冷笑著重複同樣的話:「大少爺,你現在在我手裡,我想幹什麼不行?」
說罷,他沒理會江畫霎時灰敗的臉,用刀尖拍了拍他的下巴,便放到了遠離江畫的一側。
秦揚一隻手握著匕首,另一條手臂枕在腦後,淡淡望著純白的天花板,問:「幾天了?」
他沒有類似摸臉的動作,讓江畫多少鬆了口氣,身子朝遠離秦揚的方向挪去。
「三天了。」他答,親自說更不爽,追問:「你都關了我三天了,到底想幹嘛!」
秦揚無視問題,接著問:「現在什麼感覺?」
每天被關著,還能有什麼感覺。
秦揚問出問題時,其實心裡便有了答案。
恐懼,孤獨,想逃,再加上對罪魁禍首的恨。
無非就是這幾種他半年來為數不多可轉換的情緒。
他一直想讓不諳世事的小少爺親身體會一遍。
江畫沒理他,秦揚面容冷峻,聲音里隱含著威脅:「什麼感覺?」
江畫又朝床邊挪了挪,沒好氣地說:「還能什麼感覺,和上次被你鎖在柜子里一樣糟!」
這個答案讓秦揚一時怔住。
他一直覺得是江家毀了他的人生,逼得他陷入絕境,逼得父母為他奔走操勞,而江家仗勢欺人,因為一點小事竟毀了他一家。
他想讓江畫親身體會這種瀕臨絕境的絕望,結果江畫竟然說早就體會過了。
黑暗中,秦揚眼底有瞬間的迷茫,但很快便轉換成了惱怒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