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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7:47 作者: 西呱
    他大喊:「我餓了!」

    聲音落地,破舊的小門被人一腳踹開。

    秦揚端著兩桶泡麵走向床頭,臉色不太好看:「喊什麼!再瞎幾把喊把你嘴縫上!」

    小命拿捏在別人手上,江畫很識時務,眼睛一直盯著床前柜上熱氣滾滾的泡麵。

    秦揚眼含暗諷,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恐怕沒吃過這種東西。

    「趕緊吃。」他不再理會江畫,自己端著一碗泡麵吃了起來。

    一小天沒吃東西,江畫餓得胃疼,雖然不愛吃泡麵,這會兒卻也沒傻到跟食物過不去。

    他湊到柜子前,以不舒服的姿勢勉強吃了半份,便遠離秦揚,縮回了床上。

    秦揚已經吃完了,瞥了眼他剩下的泡麵,冷笑一聲,端著出去了。

    他在管教所的半年,吃個泡麵都是奢侈,江畫被關了一天,看來還是不餓。

    「你別關門!」江畫驚恐喊了聲。

    秦揚腳步一頓,頭也沒回,徑直出去了。

    扔掉垃圾,他回到臥室,惡劣地關上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抱肩看著江畫。

    但方才的驚恐好像只是錯覺,江畫望向鎖上的房門,又落回秦揚,反而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比起害怕秦揚,江畫更害怕被關在柜子里那次經歷,以至於比起害怕和秦揚共處一室,他更擔心秦揚把他鎖在屋子後一個人走了,像上次那般叫天天不應,只能自生自滅地感受絕望。

    發現秦揚一直盯著他時,江畫還怪疑惑的:「你站門口乾什麼?」

    秦揚:「...靠。」

    本以為江畫會嚇得瑟瑟發抖,秦揚擠出一句罵,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怒火中燒地出去了。

    眨眼間,房門被關上了,屋內只剩他一個人被鎖在床頭。

    江畫怔怔望著門口,渾身的血液流速漸緩,耳邊的心跳一聲比一聲劇烈,空曠的房間內,幾乎能聽到回聲。

    「秦揚!秦揚!!」

    他哆嗦著爬下床想出去,結果一個不穩,直接摔了下去。

    「唔...」江畫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完了。

    天氣不算熱,他卻出現了中暑才有的症狀。

    被關的記憶浮上心頭,額頭瞬間冷汗密布,他撐跪在地上,兩條手臂都在發抖,頭暈耳鳴之下,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秦揚...」

    鐵鏈的凌亂撞擊聲傳到屋外,秦揚推開門,第一眼便瞧見江畫臉色煞白,跪在地上發抖的情景。

    他瞳孔一縮,幾步走近:「你發什麼瘋?!」

    聽到人聲,江畫渙散的瞳仁有了一絲光亮。

    回憶接連湧上,被恐懼覆蓋的情緒找到發泄口,他一手捂著胃,另一隻手想也沒想便抓緊了秦揚的褲腳。

    江畫嘴唇都在抖:「對不起,嗚...我知道錯了...別關我,求你...」

    恐懼到極點,江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本能得想用盡辦法避免被關起來,對於秦揚來說,卻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

    等了大半年的道歉求饒就這樣輕飄飄的得到了,秦揚非但沒覺得愉悅,反而肌肉繃緊,僵在了原地。

    過了半分鐘,他將江畫從地上扯了起來。

    「別關你?老子被關了半年,你他媽不是還嫌出來得早麼?」

    秦揚惡狠狠地瞪著江畫,現在知道求饒了,這半年江畫怎麼沒想過放了他!

    江畫眼神空泛,被罵了也沒什麼反應,秦揚粗暴地將人摔回床上,罵罵咧咧出去了。

    砰!

    房門被重重摔上,江畫驚恐抬頭,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

    「秦揚!」

    門外又傳來一陣咒罵,伴隨著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響,那扇看起來很脆弱的房門到底被開了一條縫。

    江畫長長舒了口氣,足足盯了半個小時門縫才放心。

    摔倒時膝蓋和手掌都磨破了皮,火燒火燎的刺痛讓他一晚上都沒睡安穩,第二天一早,秦揚又拎著兩桶泡麵進來了。

    大清早聞著油膩膩的泡麵,江畫明明很餓,卻一陣反胃。

    他看了眼側臉陰沉的秦揚,試探說:「我不想吃這個。」

    秦揚冷笑:「不吃就餓著。」

    江畫抿了抿嘴,心裡來氣:「我想喝水,還想洗臉刷牙。」

    幾口吃完一桶泡麵,秦揚起身,鄙夷睨了他一眼,二話沒說,轉身出去了。

    房門半敞,秦揚不知道在外面做什麼,江畫又餓又渴,軟趴趴地靠在床頭,心想與其被這麼折磨,還不如給他個痛快。

    反正按照系統的說法,再過兩年多他也要被抹殺。

    泡好的泡麵仍放在柜子上,江畫忍著噁心吃了兩口就覺得胃疼,放下了叉子。

    一個小時後,秦揚進來一趟,掃了眼泡得膨脹的麵條,身側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

    說不害怕是假的,江畫蜷成一團,糯糯解釋:「我胃疼,吃不下。」

    「真他媽事兒,怎麼跟個娘們似的!」

    江畫鼓了鼓腮幫,忍得胸口疼才沒罵回去。

    秦揚出去了,半個小時後,屋外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響。

    江畫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確定人走了,趕緊拖著鎖鏈往窗口去。

    但床鋪被調整過位置,他連窗簾都碰不到。

    把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沒有合適的工具,他本來就沒吃東西,折騰一翻差點虛脫,最後泄憤般把枕頭甩向窗戶,枕頭打在窗簾上,軟軟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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