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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7:47 作者: 西呱
他小時候只險些被綁架過一次,過程中還懵懵懂懂的,過去十七年可以說是溫室里保護得最好的花朵,別說沒見識過社會險惡,就是聽都沒聽人說起過。
「然後呢?」江畫嗓音艱澀:「那老流氓是不是...」
「沒有沒有。」光頭見他誤會了,連忙擺手:「我找人打聽過,那小子什麼事兒都沒有,那老流氓一夥當天晚上全食物中毒送醫院去了,他在警察局待了一天,他爹沒去領,就自己回來了。」
江畫長長鬆了口氣,方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現在放鬆下來,心臟還一抽一抽的疼。
他沒調查過越歌,去過陽明區那麼多次也沒切實感受到危險,根本沒有線索去想像越歌的過去。
...越歌也從來不會跟他說。
沒有給他消化的時間,光頭接著說:「之後這小子就脫胎換骨了,有段時間成天在陽明區溜達,開始是找落單的小混混,後來找兩個,三個扎堆的...」
「他找人打架?」
「...不是,他找人陪練。」光頭表情複雜:「而且他也不上去就拿人家練手,就在人家旁邊站著盯著,非瞅得對方先動手,那會兒他才多大,你說這心眼子多不多?」
一波接著一波爆炸的信息量襲來,江畫的神經已經開始麻木了。
他現在根本沒有精力去考慮越歌到底是不是白蓮花,只是憑藉本能地去了解光頭口中那個他完全陌生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他問。
光頭臉一黑:「因為這樣,後來幾次,那小子把人打得半死,生生把小混混打得報了警,結果呢,他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正當防衛,人又沒打死,當然什麼事兒都沒有。」
江畫:「...」
「這也不算什麼,一個小屁孩,再能打,一群人也能揍死他,最詭異的是,每次哪個幫派商量好給他次教訓,總是堵不到人不說,老大回去的路上還會被那小子反堵著揍上一頓。」
江畫聽得都結巴了:「這、這又是為什麼?」
「有人通風報信唄。」光頭點了根煙,哼笑著說:「那小子長得好又有手段,軟硬兼施收兩個眼線也不奇怪。」
談話到這,光頭就像燙屁股似的坐不住了,他不願再多說,江畫也需要時間消化,
等江畫恍惚離開後,光頭一個人吃著火鍋,確定門口的豪車走遠了,才掏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越、越哥,他走了。」
越歌問:「嗯,聊什麼了?」
「我就說你智勇雙全,辦事特嚴謹,被老爹逼的得...」
「少廢話。」
光頭僵了僵,放低身段討好道:「我...我說了點你小時候的事兒,都是些小事,然後讓他最好別招惹你。」
光頭這會兒心裡非常忐忑,剛才他就借上廁所的工夫跟越歌知會過,當時越歌沒什麼反應,說江畫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就行,也沒給個範圍劃分。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他什麼反應?」
光頭老實交代:「好像嚇壞了,走時還渾渾噩噩的。」
「嗯,知道了。」
光頭聽越歌反應平靜,大著膽子試探:「越哥,你們什麼關係啊?那小少爺是不是找你麻煩?」
越歌嗤笑了聲,笑聲低沉悅耳,說出的話卻不怎麼動聽:「這麼喜歡裝傻,要不要成全你。」
「不不用!我...」
沒等光頭說完,越歌就掛了電話。
光頭混跡陽明區那麼多年,手底下小弟眾多,昨天收到江畫的消息後一打探,其實就得知了江畫這幾個月經常出入陽明區。
不少人都想過在他身上得點好處,反正陽明區沒監控,套個麻袋劫個財,什麼大少爺也得認虧,奈何他和越歌來往密切,還敢打主意的,基本都是剛搬來的。
光頭聽小弟說,有幾個偷偷跟過江畫的,都被收拾得搬走了,也不知道越歌怎麼做的。
想起這人,光頭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直打寒顫,被掛了電話都沒心思偷罵,心裡倒是挺同情江畫那看起來啥都不懂的小少爺的,就算被告知可以隨便說,他其實也只敢說一些皮毛。
他正同情別人呢,手機嗡得一聲,是被備註為警報的越歌發來的消息。
【警報:陳龍快出院了,五月份之前,你透給他一個消息。】
看到後面的內容,光頭傻愣半晌,預料到什麼,瞳孔縮了縮,慫噠噠的應下了。
......
另一邊,江畫剛乘車開出五分鐘的路程,突然一咬牙,讓司機掉頭往越歌家裡開。
他受不了了,不想再偷偷調查了,這種抓心撓肺的感覺實在難受。
江畫本來就不是藏得住事兒的人,聽完光頭一番話,雖然確實有些嚇到,但結合前因後果以及對越歌的偏向,感性在不斷說服他,就算越歌不是白蓮花,但也絕對算不上一個壞人。
那種生活環境江畫雖然沒經歷過,但他知道越歌是為了保護自己,才不得不成長的,要不是腦子好使,小時候越歌就被欺負死了。
越想越是那麼回事,江畫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打算等下見面,就和越歌好好聊聊,當面把疑惑都問清楚。
雖然越歌不是一朵傳統意義上的白蓮花,但他對自己卻很好,相處的幾個月,無論補習還是閒暇時,都對他溫柔又耐心,越歌沒有告訴他過去,但好像也沒有騙過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