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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7:47 作者: 西呱
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了解越歌生活得多辛苦,和從小不為開銷擔憂,全心全意專修藝術的蘇聞相比,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不為過。
雖然他很有可能當時騙了自己,但江畫實在生不起氣,誰都有不願意說的事,即便越歌當時的帶歪進度只有一點點,都可以解釋這個小小的謊言。
有了前一日的教訓,周二晚上,江畫不願意再去找蘇聞和喬修遠了,放學後,便如往常般跟去越歌家補習。
越歌似乎有些意外,在車上便忍不住問:「他們走了?」
「還沒有走。」
「那你怎麼不抓緊時間敘敘舊?」
江畫摘下頭頂的鴨舌帽,左瞧瞧右看看,眼珠一轉,朝越歌挪近,戴到了他頭上。
他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滿意地彎起眼:「你才適合白色。」
「這是送給你的。」越歌摘下帽子放到一邊,接著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江畫撇了下嘴,又拿過帽子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心不在焉道:「不能耽誤學習。」
這話一出,不止越歌忍俊不禁,就連司機都『噗』了一下,江畫惡狠狠地瞪去,沒等擺起少爺架子虛張聲勢,就被越歌一句話擾亂了思緒。
「是不是...他們說我什麼?」越歌放輕聲音問,一副預料之中的平靜。
在江畫倏地慌張轉頭時,他睫毛撲閃,明澈的眼睛轉瞬因為憂鬱而黯淡了幾分。
「是我母親的事?」
「不,你怎麼...!」
江畫想說不是,一張嘴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本來是打算找機會問清楚的,可看到越歌低眉順眼,提起這件事後,身影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落寞,他胸口處悶悶的,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然而越歌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反過來朝他安慰似的笑了笑。
「沒關係,我不在意的。」
江畫睜大眼,愣愣望著他:「你、你不在意?」
「嗯,我小時候是被樓里的阿姨嬸嬸們輪流養大的,對母親沒有什麼記憶,沒有什麼印象的人,當然不會特別在意了。」說話時,他眼波平靜溫和,就像在提起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卻看得江畫莫名揪心。
他從小就是被江母寵大的,雖然老媽總是給他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總是對他又抱又揉的,但那份疼愛將他保護得無憂無慮,從來不用為什麼事情擔憂,家裡總能幫他解決掉一切。
不止是他,他認識的人基本都差不多,即便是周大嘴,都總抱怨家人太嘮叨什麼的,但江畫突然意識到,越歌從來沒有提起過家裡的人。
與其是不想提,或許是因為沒什麼可提的。
江畫看著越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顧不上司機了,挪過去抱住了他,舌頭打結似的笨拙安慰:「沒...沒事的。」
越歌沒拒絕他的投懷送抱,下巴搭在江畫肩膀上,眸光柔柔地望著視野里的發梢。
「我沒事,我想和你解釋的,但因為你和蘇聞關係很好,就會顧慮一些,你會怪我嗎?」
江畫忙不迭搖頭,心想果然是這樣,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肯定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又不是你的錯!」他將越歌抱得更緊了些,瓮聲瓮氣地說:「沒關係,你還有...唔,沒、沒關係。」
他想說越歌還有老爸來著,但想起那個醉鬼的模樣,硬生生又把話憋了回去。
江畫突然有點泄氣,越歌都這麼辛苦了,他怎麼還砸到個系統上來添亂,把好端端的白蓮花帶歪。
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愧疚感和自責感一浪接一浪的襲來,直壓得他神色怏怏,喘不過氣,拉開距離後,越歌敏銳感覺到這份情緒變化,眼神頓了頓。
他嘴唇囁喏,最終抿成一條線,垂頭吻了上去。
出於愧疚和同情的雙重原因,江畫難得掙都沒掙,乖乖迎著回應。
沒過多久,越歌偏頭吻了下他的嘴角,突然問:「還崇拜喬修遠嗎?」
江畫愣了下,心緒一下子就被扯遠了:「喬哥?」
說起這事,江畫當即委屈地撥開劉海告狀:「你看看是不是紅了!就是他打的!喬哥太小心眼了!」
越歌目光上移,挪到額頭一片淺淺的紅暈上,輕輕眯了下眼睛。
「他打的?」
「對!用手指節打的,可疼了!」江畫說著說著,突然又鬆了口氣,放下了頭髮:「不過還好,就是打了兩下,沒逼我分手什麼的,嘖,他手指頭可太硬了。」
他拉過越歌的手,摸了摸指節,本想在這種細微之處對比出不同,結果發現越歌竟差不了多少,摸上去就是打人很疼的硬骨頭。
他有點咋舌,又抬頭看了看越歌的臉,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
越歌捕捉到了那抹微妙,眼角抽了抽,眉眼彎彎地問:「怎麼了?」
江畫搖頭,毫無察覺:「你和喬哥長相不是一個類型,手倒是有點像。」
「都是什麼類型?」
「他更帥一點。」江畫想也沒想便說:「你有點像女生。」
車廂的溫度驟然下降,江畫打了個哆嗦,趕緊催促司機把空調調高,見越歌臉色不太好,只當他也冷了。
他想起越歌開始的問題,說:「我不崇拜喬哥了,現在看到他,我總想起你,就...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