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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7:47 作者: 西呱
    「江畫。」

    一道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聲響起,語氣有些惡劣,江畫總覺得有些耳熟,大腦混沌之下又一時想不起來。

    「你是誰?」他問。

    那人沒回答,自顧自地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

    歌聲響起,江畫一開始嫌吵地想掛斷,聽著聽著,困意驟退。

    腦中出現一個與聲音相匹的人影,他猛地打了個激靈,面上血色褪去,如墜冰窖般渾身發冷,肩膀處的舊傷隨回憶一起刺痛起來。

    唱完生日歌,聽到他逐漸急促的呼吸,對方才滿意似的低笑一聲。

    「江畫,生日快樂。」

    第53章 資料 。

    生日落幕, 恆安中學迎來新的一周。

    周一當天,生日聚會發生一切不可避免地在學生間流傳開來,自從江畫踏進學校起, 一路接到多種多樣的注視, 這次他沒有歸咎於粉色的外套,卻也提不起精神去惱火羞赧。

    雖說是遊戲, 但江畫和越歌接了吻卻是不爭的事實,以往因為兩人複雜的恩怨,就算時常走在一起也沒人往早戀的方向想,聽到這一消息時,恆安八卦群眾都是懵了一陣,第一反應竟有些接受無能。

    一班內, 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談論著, 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呼。

    「還是當著喬修遠的面?你確定?」

    「確定, 喬學長和蘇學長都來了, 你們沒去太可惜了, 那場面刺激得,我當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睛都捨不得眨!」

    「可不是,好多帥哥美女, 成墨陽都來了!啊啊啊啊我還要到了簽名!」

    沒去的人聽得心裡酸溜溜的, 還想再問,餘光瞥見一臉憔悴走進教室的江畫,當即噤了聲, 不自覺瞥向了越歌。

    以前沒往其他方面想,現在再看,感覺就不一樣了。

    學生間的談資總是一件接著一件, 新鮮度維持不了兩天,越歌聽得見看得見,但不以為然,畢竟在同學看來,那不過是場遊戲誘發的小意外。

    他朝江畫看了一眼,本以為會看到一張強撐淡定的臉,沒想到卻見江畫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路過越歌身邊時,江畫望向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往日粉嫩嫩的臉頰有些發白,眼下罩著淡淡的青,顯然昨晚沒有休息好。

    最終他四下看看,沒說什麼,蔫頭耷腦去了後排。

    第一節 課是語文,老師講的是他接近滿分的一張試卷,越歌手裡的簽字筆沒有拔開,時不時在手指間轉動一下,有半節課都在走神。

    下課時,江畫按捺不住,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越歌扯出了教室,兩人一路到了僻靜人少的樓梯拐角才停下。

    「怎麼了?」越歌問,語氣裡帶了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擔憂。

    江畫像是在整理語句,嘴唇咬得發白,越歌伸手救出那片唇,半帶命令地說:「別咬。」

    說完,他頓了頓,輕吸了一口氣,緩下聲音又問了一遍:「江畫,怎麼了?」

    江畫磕磕絆絆地說:「昨天晚上,秦揚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秦揚?」

    江畫點頭,眼神顫抖得厲害,抬手捂了下肩膀:「那個神經病還給我唱生日歌,嚇...吵得我一晚上沒睡好,他是不是被放出來了啊?」

    聽到秦揚這個名字時,越歌眉頭便皺起來了。

    秦揚退學前,衝進一班教室咬了江畫一口,提到這個人,他腦中便浮現出這一幕。

    「他怎麼知道你生日的?」

    壓下眼底的陰霾,越歌問:「我記得他進了管教所。」

    江畫也不清楚:「我不知道,我老媽明明說他會在那裡呆兩年的...」

    他小時候是遭遇過危險,但當時他似懂非懂的,精神上沒受到過多驚嚇,身體只是被劃破一道小傷口而已,而被喬修遠教訓不過是踹一腳屁股,打一巴掌額頭什麼的,喬修遠也不會下重手。

    不管是身體上痛覺還是精神上的絕望,江畫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陰影都來自於秦揚,所以一聽到這個名字,明知道丟人,他卻控制不住地寒顫。

    「秦、秦揚不會出來了,打算找我的麻煩吧?」江畫惴惴不安地問,聯想到可怕的事,本來就白皙的面龐在陽光下蒼白得有些透明。

    越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正落在已經癒合的傷口處。

    「不會的,只是打了電話而已,少管所可以向外打電話。」他很理智地分析道:「如果他出來了,想找麻煩的話,今天就會來找你。」

    江畫嘴角抽了抽,一時竟分不清越歌是在安慰他還是在火上澆油。

    越歌提議:「和家裡說一下,江家會幫你解決的。」

    以江畫的背景,只要他小心一點,江家有一萬種辦法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越歌稍一思考,便沒有太過擔憂。

    想起老爸老媽,江畫心下稍安,想起自己擔驚受怕的緣由,不免有些怨懟。

    「我根本沒惹過他啊,明明是他和他哥哥總是找我的麻煩!」

    越歌順著他附和:「不是你的錯。」

    「是啊,不是我的錯,是你的錯。」

    江畫幽幽怨怨地盯回去,看得越歌無奈嘆氣,知道他翻不過去這篇了。

    他眼眸閃了閃,含著絲委屈道:「不是說了我的就是你的。」

    江畫頓了頓,想起那鴨舌帽,有些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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