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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7:47 作者: 西呱
他很怕疼,小時候被人捏下臉都會疼哭,長大後稍微強點,但也禁不住這麼疼的。
現在眼角的淚水一半是撞到鼻子的生理反應,另一半是江畫憋得聲音打顫都憋不住的疼。
面對咄咄逼問,越歌非但沒心虛,反而一臉無辜地指了指自己:「我...故意?」
他這個反應,搞得江畫有點納悶了。
難道是錯覺?
系統心有餘悸地洗腦道:「他是白蓮花,怎麼可能故意的,況且不是你拉著他跑嗎,他咋鬆手?」
聽系統這麼說,江畫眼神更加動搖。
事情發生的太快,他記憶也不是很明確,可能剛才越歌沒有反拉住他,那股力道只是對方牽引的體重。
他滿頭問號地回憶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一道陰影從旁籠罩,擋住了熾熱的陽光。
越歌半跪在他身邊,清澈的雙眸里盛滿關切。
「江畫同學,哪裡受傷了嗎?」
懷疑感徹底被壓下,江畫收起身上的刺,後知後覺意識到平地摔的丟人。
「...沒有,別管我。」
越歌目光上移:「你額頭破皮了,要趕快清理傷口。」
淡淡的清香味鑽進鼻腔,江畫抽了抽酸痛的鼻子,古怪問:「你噴香水了?」
越歌一愣,茫然搖頭。
撒謊,這股味兒他摔破了鼻子都能聞到。
這時,系統繼續悠閒洗腦:「他可是白蓮花,怎麼會撒謊,你別想那麼複雜,帶歪就完事了。」
江畫:「...」沒法反駁。
兩手抹了把眼角,江畫鬱悶起身:「算了,就當我倒霉!」
越歌抓緊書包帶,也站了起來,神情有些侷促:「剛才謝謝你。」
江畫當沒聽見,想到要教白蓮花打架,側目不動聲色地打量越歌的體型。
這一打量,心裡更鬱悶了。
這軟包子竟然比他還高!
不熟的關係逐漸開始體現,兩人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
以越歌在學校的人緣,如果讓他在班裡選擇一個最不熟絡的同學,江畫毫無疑問他會選自己。
越歌出聲打破:「江畫同學,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下輪到江畫啞巴了。
「我、我路過,你管我呢!」江畫梗著脖子,心虛氣短地回:「少管閒事!」
「這裡很繞,容易迷路。」越歌纖長的睫毛顫了顫,聲音小的幾乎能被風吹散:「用我送你出去嗎?」
「不用,我又沒迷路!」
迷路到這裡可比跟蹤更丟人,江畫更不可能承認。
他還在絞盡腦汁地編造理由,並沒有注意到越歌胸腔微微起伏,似乎是輕呼了一口氣。
整理好被翻亂的書包,越歌從旁邊格子裡拿出兩片創可貼。
「這個給你。」他說,語氣小心試探:「先貼上比較好。」
江畫看了眼越歌,又看了眼他手裡的創可貼,一時沒說話。
如果是自己被反覆這麼懟,肯定早就火了,怕疼也要跟對方打上十個來回。
但眼前的白蓮花,依舊是這副平靜溫柔的模樣,脾氣好得像個假人。
心頭飛快划過一抹悔意,很快又被煩躁所取代。
江畫嘴裡嘟囔著『神經病』,轉頭就走。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溫潤的嗓音:「江畫同學,明天見。」
江畫表情扭曲了一瞬,加快腳步,氣呼呼地轉過拐角。
都說了不要叫他,神經病傳染!
半分鐘後,布滿歲月痕跡的斑駁牆邊,江畫面露糾結,遲遲沒有再邁開步子。
系統疑惑問:「怎麼還不回家?你腦門不疼啊。」
江畫遲疑道:「那小混混不會堵他吧?」
「堵就堵唄,頂多挨頓打。」系統渾不在意地說:「反正打一頓也不會歪。」
江畫皺眉:「你說的是人話嗎?」
系統理直氣壯:「我不是人啊!」
江畫:「...」
本來江畫還猶豫,聽完系統的話,腳尖一轉,原路回去了。
系統驚得拔高音調:「你要幹啥?」
江畫淡淡說:「都跟到這兒了,不知道他住哪,我今天白忙活?」
系統這次沒阻止。
幸好,越歌還沒走遠,步調和被勒索前相同,好像完全沒受影響。
七點多,天色漸漸黯淡。
親眼目送越歌走進一棟老舊的筒子樓,江畫靠在牆邊鬆了口氣,打電話叫司機來接自己回去。
十分鐘後,江家的轎車上。
夜幕降臨,燈火輝煌的光影掠過,車窗上映出江畫黝黑晶亮的眼睛。
今天的跟蹤計劃還是有收穫的。
親眼目睹白蓮花性格的負面影響後,對於帶歪越歌,江畫就沒那麼排斥了。
這種神經病性格,早改變早解脫,否則遇到蠻橫不要臉的,不得被欺負死!
江畫努力回想高一的記憶,有關白蓮花的片段,不是埋頭學習的身影,就是他微笑和人說話的模樣。
白蓮花可真乏味,江畫撇嘴腹誹,也不知道喬修遠喜歡他什麼。
突然,他眼神一頓。
一件幾乎要被遺忘的事情浮現出腦海。
......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七點半,二年一班的人基本都來齊了,三五成群的少年分布在教室里嘰嘰喳喳,手裡捧著有關數學的書本或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