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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6:11 作者: 岑柚
    「所以老師,你叫我來,是想讓我再畫幾幅送給其他小朋友?」

    「不是再畫幾幅,是三十幅。而且不是送,是有償。」

    如果不是粱域的眼神格外堅定,越聞星差點以為他在開玩笑!

    「老師,我的手現在適應不了那麼大的工作量。」她實話實說,「上次畫一幅,都已經很勉強了。」

    「別擔心。」粱域心裡好像已經有了決定,「我會讓威廉給你加重複建的練習,相信我,你一定能完成的。」

    「這是你回歸以後接到的第一筆邀約,你難道甘心放棄嗎?」

    粱域的話從越聞星走出工作室後到現在,一直在腦海里迴蕩。

    她知道急於求成的不妥之處,但是不可否認的,除了這個,心裡還隱隱有些欣喜和激動。

    越聞星看向自己轉動反向盤的左手,有一瞬失神。

    現在沒有人能幫她了。

    是接受還是放棄,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滴——」

    愣神間,身邊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從車道穿出,別了她一下。

    越聞星暗道不好,立刻踩住剎車。

    驚魂未定之時,她稍稍抬眼,只見對面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下了車。

    目光對上。

    那位男士正對著她,在空曠的馬路上,恭恭敬敬地對她彎了彎身,行了個禮。

    越聞星眼皮一跳。

    第27章 27顆星

    雨後的陽光來得遲緩, 熱度仍然不減。

    越聞星被來人請下車,推開車門之前,她在駕駛台的物品櫃裡摸了一把。

    一個小小的錄音器被扔進衣服里。

    這是她作為昭華實業繼承人該有的覺悟, 也是她長久的習慣之一。

    要想在風浪里全身而退, 手裡首先得握住對方的把柄。

    她理了下外套, 走到對面的那輛黑色轎車前,標誌的臉上哪裡還有之前的半點迷茫。

    笑容燦爛無比。

    西裝男恭敬地打開車門,朝里做了個請的手勢。

    「越小姐,手機請暫時交給我保管。」

    越聞星勾唇,將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放在對方手心,笑得妖艷又撩人,說出來的話卻帶了點狠戾:「小心點, 碰壞一點漆,我讓你十倍奉還。」

    西裝男不發一語, 把手機扔進身後手下準備好的密封袋裡。

    車內的冷氣很足,隨著凍人的溫度一起撲來的, 還有一聲:「越小姐,好久不見。」

    賀坤坐在車內,雙手杵著一件金絲鑲邊的楠木手杖, 身著灰藍色的中山裝, 低調奢華, 不怒自威。

    表情嚴肅又專注,一雙眼好似能看清人心裡在想什麼一樣。

    越聞星強忍著不適與他對視, 淡淡一笑:「賀先生還真是很執著啊。」

    賀坤聽見那個稱呼稍稍揚眉,嗓音雄厚,中氣十足, 「越小姐這一個月避而不見,出爾反爾,可不是大家閨秀的好習慣。」

    「您恐怕有所誤解,我並不是什麼大家閨秀。」

    越聞星善意糾正道,「充其量,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大小姐。您有什麼話,不妨開門見山吧。」

    「好。」

    賀坤欣賞她的膽量,移開眼,仿佛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千萬,換一個賀太太的位置,我們之前商量好的,沒忘吧?」

    誰跟你商量好了。

    「我是說過。」越聞星也不拐彎抹角,把自己包裝成一個鑽進錢眼裡拜金女,直言道,「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一千萬可不夠。」

    賀坤眯了眯眼,眼低的暗光覆滿冷意:「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討價還價,你膽子不小。」

    越聞星心裡樂了。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喜歡碰人家的逆鱗。」

    賀坤盯著她看了半晌。

    不得不說,平常人如果面對這麼大的高壓,恐怕早就頂不住了,可越聞星偏偏是個另類。

    他看她,那她也看。

    看誰先認輸。

    就在她以為賀坤即將大喝一聲,將她扔下車的時候,對方卻笑了,聲音爽朗雄厚,胸腔富有頻率的震動著:「你這個性格我喜歡!如果咱們不是站在對立面,說不定我會認你做個乾女兒。」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越聞星懵了一下:「......」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她心裡呼出口氣,思緒隨著窗外的景色稍稍轉動,拋出一個想法:「不如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賀先生的意思我懂,那一千萬我也不要了,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幫你完成你的心愿,怎麼樣?」

    「哦?我的什麼心愿。」

    賀坤頓了幾秒,明知故問。

    「覆雲集團的掌控權。」

    越聞星脫口而出。

    沒想到一場談判會演變成這樣,賀坤在仔細分辨她話里的可信度,稍一揚眉:「我憑什麼信任你?」

    越聞星腦子轉了轉,揪了個聽起來挺有說服力的理由:「就憑我討厭賀沉言。」

    「可我怎麼聽說,他對你還不錯。」

    賀坤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悠然道。

    「不錯?」

    她不動聲色冷哼一聲,搜腸刮肚列出一系列賀沉言的「齷蹉」手段,「他和我結婚只是為了我的身家背景,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做了天大一個局,等我發現時,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說,我該不該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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