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舔蜜 > 第100頁

第100頁

2023-09-20 20:05:10 作者: 四月與你
    第56章

    這一番話讓言夏覺得, 父親在來之前已經對喻薄的家世有了諸多的了解。可真是奇怪,就連母親,也是昨晚才剛剛得知他的名字。

    她期待的主菜終於這時才姍姍來遲, 刺身與濃湯, 炙烤牛肉與海鮮, 經過精心烹調,來到了品嘗他們的人面前。但言夏的心思已經不再這些菜餚上面,她覺得她現在應該說點什麼,不能讓喻薄一個人,獨自面對她的父母。

    餐廳外的夜景果然瑰麗,燈火連排,恍若星河流淌。喻薄與那瑰麗的夜景,就隔了幾十步的距離和一道玻璃的阻隔, 可他卻仿佛就生在這星火中。

    「第一次見到言夏的時候,我就知道,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喻薄緩緩地開口,在言夏要開口的時候。

    她將要出口的話語含在喉嚨里, 唇舌阻隔了它們出去的道路。言夏轉頭,看著喻薄。

    「她在雲端,我在地底, 我要很努力很努力, 才能往她的方向邁上一步。」

    「我不會讓她去往我所在的地方, 她天生就應該雲端,合該高傲張揚, 合該肆意明媚,今後,一直, 都應該這樣。」

    言夏低下頭,眨了眨眼,心像酸脹成一團的棉花糖。

    她從來都知道,喻薄對她的寵溺包容,沒有限度。

    晚餐結束後,她和父母一起回去,父親在駕駛座,而母親和她,一起坐在後排。黑寂的道路上,星光不能引路,只有路燈一盞一盞,指引方向。

    駕駛座上的父親此時開口:「在今天之前,我見過喻薄。」

    那是在言夏回國後的第二年,父親不再消沉,他振作起來,重新成立了一家公司,開始做一點低成本的生意。那時候公司的合作對象,是喻薄。

    「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很年輕,很謙和,並不因為我做的這些生意很大程度是依附於他而有一絲一毫居高臨下的態度。」

    「直到現在,我依舊感謝他,最最困難的時候,是這個年輕人拉了我一把。」

    「但是喃喃。」父親對她說,「我感激喻薄,並不會將我的女兒當做謝禮。爸爸想要你,一生都快樂,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被束縛。」

    車內沒有光,看不清父親,但言夏能想像出父親的模樣。

    她的父母,從始至終都厚愛她。

    「我現在已經很快樂了。」言夏低下頭,靠在母親懷裡,「這幾年的人生,我都過得很好。」

    她露出笑,母親應該看到了她的笑,她拿手描摹了言夏的眉眼,所以一定可以感覺出來,她的女兒笑得很開心。

    第二日晨起時,母親來到她的房間,進門之前,她輕輕敲了敲門。言夏已經醒來,她的生物鐘在假期依舊盡職盡責。言夏的房間在空閒時間被母親用來當做更衣室,但是她房間裡的各樣東西,母親從未動過,依然將它們保留著。

    言夏坐在床上,在翻偶然間找出來的舊照片。她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不會像其他女生一樣,拍攝的每一張照片都珍惜地放置好,大多都是隨手放到一邊,過去幾天,就完全忘記所放的地方。

    而她手中的照片,被母親仔細地放在相冊中。

    言夏舉著相冊,笑著問母親:「媽,都是你整理的嗎?」

    母親輕點頭,與她一同坐在床上,低眉看著相冊中的女孩,又看向言夏,似乎並沒有什麼分別。

    言夏翻過一頁,照片中的人物有了變化,是一個男生,白襯衫映在濃夏綠蔭里,回頭的一瞬間像看到了一簇雪,都怪他眉眼凜凜,冷冽似霜雪。

    母親的手指在相冊的邊緣,她點了點男生的面孔,道:「其實我也同你父親一樣,在門口見到你們之前,我就已經見過這個男孩,不過卻是在你還在上高中的時候。」

    言夏念高中的時候,正是她演藝事業繁忙期間,一個月甚至不能回一趟家。可巧在那寥寥幾次回家中,她見到她女兒的小男友。

    應該是小男友,如若不是的話,哪個男生願意在悶熱的夏日一直守在家門口,神情還帶著些微的懊悔。

    她降下車窗,問那位穿著白襯衫的少年:「你是言夏的同學嗎?」

    少年抬起頭時,面上的一點焦躁與懊悔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對陌生人而產生的霜雪般的冷漠。可聽完她的問話,他的冷漠褪去了一些,低低地說了一句是。

    她說,既然是喃喃的同學,我帶你一起進去吧。

    這句話足以讓少年猜出她的身份,可他卻拒絕了:「她現在,應該不想看到我,謝謝伯母。」

    明明是拒絕的話語,卻帶著落寞。

    她看到少年離去的背影,在想,如果今天她沒有回來的話,這個男生會在這裡等多久。

    少年人的感情,總是最赤誠動人。

    「整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我想,你應該很喜歡這個男生,所以才會把他拍得這樣美好。今天看來,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言夏抬起眼,母親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你很喜歡他,我知道。」

    「但是喃喃,無論如何,你要更愛自己一點。」

    母親難得,對她說了這麼長的話,大約是想到,自己的女兒可能要與另一個人共度終生,就想將那些未說的話語,都告予她知。

    她在回去的飛機上,和喻薄輕聲談話。千丈上的高空,雲層都稀薄,飛鳥也不見,言夏說:「感覺我帶你見他們,是一種信號,我將要離開他們的信號。」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