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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5:10 作者: 四月與你
    看起來大張旗鼓,其實言夏搬家的紙箱裡,並沒有裝進去多少。

    喻薄對她說,她想要收拾哪些物品,告訴他,不需要自己動手。

    這個提議真令人心動。

    言夏撒開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說想要將哪些東西先搬過去。她說得零零碎碎,難為喻薄將她所說的東西找出來,歸置得齊整,那些紙箱很快就滿了,如果沒有喻薄,她至少要整到吃晚飯的時間。

    這是一次距離最近的搬家,上下樓的距離,直徑可能不超過二十米。整理東西花費的時間長,但搬東西的時間又很短。

    將這許多的紙箱都搬進喻薄的家,倒是吵得兩隻小動物不得安寧。

    喻薄的家中整潔乾淨,私人物品極少,有時候言夏甚至覺得,這不像是一處住所,更像是稍微短住幾天的旅館。言夏將她的東西拿出來,空蕩蕩的空間,有了煙火氣。

    她的東西有許多,零零碎碎的,這邊塞一下,那邊放一下,倒是將房間的空間變得狹窄。

    言夏站在遠處看了一會,職業病犯了,愣是將每樣東西調整到看起來舒適契合的位置,才罷休。

    牛奶跳上一個紙箱,在上面蹲下,琥珀似的貓眼靜靜地看著她。

    言夏把它抱下來,用剪刀劃開紙箱上的膠帶,這隻箱子裡裝著言夏的書。她少年時不愛學習,倒是念大學時和工作後讀的書,比她前半生所看的還要多。她把這一箱書抱出來,準備放到喻薄的書房。

    這是一間她來喻薄的家之後,她從未踏足過的房間。

    與其他房間一樣,書房也保持著極簡的風格,線條簡潔且乾淨利落。書柜上有空置的位置,應該是喻薄特意整出來的。言夏把書放上去,那裡沒有灰塵,很乾淨,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書櫃並不只是當做擺設。

    還有一些書,適合經常翻閱,言夏將她們擺在書桌上,可以一伸手就夠得到。

    書桌旁邊的置物架上,放著幾株綠植,言夏轉身的時候沒注意,被椅子絆了一跤,整個人都往那個置物架上撲。她撐著椅背,險險地穩住自己,沒有被置物架撞得頭破血流。

    說得上幸運的是,那幾株綠植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作用力撞翻了瓶身,在滾落下去之前,被言夏接住了。瓶中的水流得滴滴答答,但好在沒有破碎。

    她把這幾株綠植放到一邊,拿紙巾擦拭那個置物架。水流滴滴答答,蜿蜒下去好幾層,置物架下面擺放的物品也沒有能夠倖免。

    言夏拿起一個盒子,材質有點像鐵皮,四周的邊緣很光滑,可以看出來,一定是有人經常撫摸它。她擦乾淨上面的水滴,忽然異想天開,裡面會不會也滲水。

    言夏打開了這個盒子。

    裡面裝了很多小東西,品種繁多,像一個孩童的百寶盒。

    有一條紅色的髮帶,樣式很像是言夏以前綁在發上的那一條,後來這條髮帶好像被她弄丟了。有電影的票根,她拿出來,影片的名字都很熟悉,是她和喻薄一起看過的。還有遊戲機模樣也眼熟,這次言夏想了一會兒,是她還在追求喻薄時,送他的禮物。被他退回時,言夏將這個遊戲機扔在他桌上,力氣太大,遊戲機的外殼碎裂。

    偏偏言夏那時嘴硬,說是因為他不想要,才造成遊戲機的碎裂,不關她的事。

    後來遊戲機的去處,言夏也沒有關心。壞掉的遊戲機,肯定被喻薄扔了,她當時這麼想。

    除了這幾樣言夏有印象,其餘的那些被擺放整齊的小物品,她都覺得陌生,腦海中沒有一點有關於它們的印象。

    譬如其中,還有一支煙。

    第43章

    言夏小心地將包裹在外面的綢紙解開, 露出裡面細長的一支煙。不像是剛買的,能看出來,這支煙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遠。

    大概是這支煙對於喻薄也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才讓他放在這裡。

    言夏已經猜到這個盒子存在的意義, 大概是喻薄用來放一些對他有意義的小物品。她盒上蓋子, 把這個盒子放回到它原來的位置。擦乾淨綠植玻璃瓶倒下而產生的水流,言夏離開書房。

    喻薄特地為她收拾出一間畫室,寬闊的房間,採光也很好。他幫言夏將她的畫紙顏料,還有一些自娛自樂的畫作搬進來。

    言夏自覺已經收拾了大半,還有一些小物件,想明天再歸置。她拉開冰箱,冰箱裡的東西雖多, 但被喻薄收拾得很好,看起來不顯得擁擠。她找到放置水果的那一格, 找出葡萄來,摘下一串, 洗乾淨後放到盤子裡,就到畫室找喻薄。

    言夏推開門,正好看到喻薄掀起一幅畫的白布, 上面有各種鮮艷雜亂的線條。言夏只要看一眼就知道, 這是她高中時的畫作。

    手中盛著葡萄的盤子被她隨手擱在一邊, 言夏跑過來,把喻薄掀起的白布扯過來, 蓋在那張畫上。

    「不行不行,這張你不能看。」

    高中時她有驕傲的意氣,對於自己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 總覺得此生所有的才氣都點在美術上面,所以她畫出來的畫,也是最好的。父母對她偏愛,從不會說半個不好的詞,他們請過來的美術老師,對她的作品也只有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誇讚。

    但放在現在的她看來,這時候的作品太稚嫩,有很多故作高深的拙劣筆觸。

    喻薄卻是笑了。

    他的指節輕抵著下頷,說:「這幅畫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見過,你當時還為它起了個名字,叫做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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