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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5:10 作者: 四月與你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言夏念出當初寫在她家大門口的字,「現在錢都已經還清,你們還來找我做什麼?」
跟在平頭身邊的兩個人看不下去,他們見不得老大被一個女人如此態度惡劣地對待,其中一個伸手預備狠狠地推一下言夏。
「好好同你講話,你非要尖牙利嘴,那就別怪我們給你一杯罰酒。」
只是那人話已說出口,但手卻沒落到實處,言夏將手中的玩具砸向那個人。塑料玩具的表面在風中摩擦過,劃傷那人的手,很快就有細小的血珠從被劃傷的傷口處滲出來。
本就是黑市街頭以命相搏的混仔,裝不了幾秒的紳士,這一下讓那個人凶相畢露。就在這個樓梯口,上頭還有監控,紅點一直在鏡頭內閃爍,他一點也不懼怕,就直接朝言夏走過來,看模樣是要好好教訓她一頓,也好叫她知曉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手機在包里,這個時候沒時間按緊急呼叫按鈕,言夏將貓糧砸過去,勢必要弄出動靜來,讓這層樓的居民住戶都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沉悶,在這個相對狹小封閉的空間裡還有回音傳盪。
這點動靜還不夠,她還要叫出聲來,這才是大動靜。
沒料到她還未開口,就有貓叫聲響起來,很尖很響的聲音,言夏聽出來,是牛奶的叫聲。
那人已經抓住言夏的手,似乎想要將她拖過來,另一隻手蒙住她的口鼻。渾濁的,髒污的空氣令她作嘔,下一刻就昏過去可能會更好些,可是現在絕對不能昏。她狠狠咬向他的手,咬得很用力,她已經能感覺到血腥味了,那人還是沒有鬆手。
平頭走過來,朝她啐了一口。
「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人朝平頭喊:「哥,這婊、子咬我。」
平頭揚手就要摑巴掌,卻聽到了踢踢踏踏的動靜,有人走出來,問他們在幹什麼。
警察局內,年輕的警察為她倒了一杯熱水,應該是剛畢業沒多久,懷著一腔為國為民的熱枕。他對言夏說別怕,會有警察和法律為她伸張正義。言夏垂著頭,髮絲蓋住眼帘,她沒有哭,也不太想說話,不過也沒忘了對他說聲感謝。
平頭他們的聲音很大,隔了那麼遠,言夏也能聽到他們的叫嚷。
「最多我們就是發生了,那個,叫什麼肢體衝突,誰叫那婊、子不長眼,得罪了我們……」
年輕警察憤憤不平:「這些社會渣滓。」
平頭是真的有恃無恐,在警車到來的時候,他們一起坐上去,他還對著言夏陰惻惻地笑:「有本事就讓我坐牢,關個十年八載,否則你就別想好過。」
他晃了晃手機,仿佛這裡面藏著連言夏都不知道的隱私秘密。
言夏抬起頭,看著那個年輕的警察,她輕聲問:「他們最嚴重,會受到什麼處罰。」
年輕警察這時候啞言了,其實不用問言夏大概也能知曉,這些混混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最多批評教育,在看守所里待上幾天而已。即便如此,言夏還是對警察說:「如果可能,我希望他們能接受最嚴重的處罰。」
她並不在意平頭手機里的秘密,她很清楚,她並沒有被強迫著拍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很有可能是平頭故作玄虛,來威脅她。
為她做筆錄的並不是這位年輕警察了,換了一個中年人,國字臉,樣貌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人是來鋤奸懲惡,弘揚正義的。對待言夏,他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問話時沒帶有一點私人感情。
在這個詢問室里,言夏終於可以不用聽見平頭那些人的聲音。她做完筆錄,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局裡除了值班的警察,也沒有留下多少人。國字臉的警察送她出去。
然後,世事湊巧地令人驚訝,在外面的停車場,她又遇見了喻薄。
是不是上帝故意為他們製造了多種巧合,還是生活在一個城市中,就有很大的機率能經常遇見。他同一個精神矍鑠的,穿黑色警服的人在交談。中年警察見到那個人,立刻喊了一聲局長。
這一聲招呼,讓兩個人的視線一起投了過來。
喻薄見到言夏,即便他表露出來的情緒很淡,言夏也能感受到他有些微怔愣,然後,他俊秀的眉皺了起來。
外面的燈光很亮,亮到可以輕易捕捉到每個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現代技術讓白天黑夜模糊了界限。言夏對他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在現在可以說是狼狽的境況下,她是一點也不想碰到喻薄。
只是喻薄並沒有這個想法,他走過來,將言夏有些鬆散的衣領重新整理好。這個舉動無比自然,好像他們還是情侶,能做如此親密的動作。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他的聲音好像都沒有改變過,和少年時期相似,清越的,泠泠如冰,只是語氣里,多摻雜了一些溫柔,小心地藏在裡面。
言夏沒有看他,喻薄整理她的領帶事,她沒來得及躲開,現在,她退後了好幾步,離喻薄有距離後,才說了一句:「有些事情。」
這四個字,顯得生硬且冷漠。
然後,她又對那個中年警察說:「謝謝您送我出來,我先走了。」
言夏可以說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裡,可是不知道是這個時間段不好打車,還是警局的地段太偏僻,她沒有見到一輛計程車開到這裡來。而手機早在做筆錄的時候,沒有足夠的電量運行,已經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