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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5:10 作者: 四月與你
    他能見到喻薄眼裡溢出來的迷戀。

    喻薄走後,吳嘉卓霍得把椅子搬到言夏身邊,看了她好久,才憋出幾個字。

    「你牛逼啊。」

    言夏已經懶得理他,只撩起眼皮瞥了吳嘉卓一眼,將發下來的試卷塞到課桌板里後,拿出手機給成采韻發信息。

    下一堂課是體育,言夏本來想翹了,只是領導巡視,學校周邊管得極嚴,門衛也絕不可能和以往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出去。她只能做罷。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言夏的好心情,她晃到喻薄身邊,坐在他面前的座位上,撐著臉告訴他,今天晚自修要記得來天台。

    接觸到喻薄略帶疑惑的眼神,言夏笑著,神秘地說:「反正,會是一個驚喜。」

    她說完,就跳下椅子,和吳嘉卓走到一塊,往室外走去。白衣短裙,繫著頭髮的色髮帶輕輕飄起,是極盡妍態的美麗。

    吳嘉卓和她在說些什麼,手自然地放在她肩上,但被言夏推開了。

    喻薄垂下眼,看到只有零點幾毫米的黑筆筆芯彎曲了。他重新換了一隻黑筆。

    班主任找他商量競賽的事情,所以這節體育課,他請假了。

    其實並沒有什麼可以商量,這次競賽,他會去。因為獲得頭等的獎項,會有不菲的獎金。

    只是即使答應後,班主任仍不會輕易放他離開,他必定會想出許多喻薄也想不到的事情來叮囑他,哪怕這些事其實並不會發生。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喻薄站起來,將桌上的卷子與書本歸整放置好後,準備到辦公室。只是在把椅子拉到桌後時,它鬧起了脾氣,一下撞到了喻薄的腿。褲袋裡的事物經過碰撞,不甘寂寞地露出一角,紅色的包裝殼,稜角看起來比桌角更為鋒利。

    喻薄看到言夏的煙盒,他從言夏手中拿走後,就一直放在褲袋裡。其實只要細心觀察,一定會有人發現,這個優等生的褲袋裡藏著不應該被他擁有的東西。

    但是沒有一個人發現。

    他拿出煙盒,裡面有一根,放置的方法與其他香菸不同。

    因為它本身就與其他香菸不同,它是喻薄從言夏唇里拿走的一根。

    喻薄低下頭,他含住了煙的頭部。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他仔細且小心地回味,這支煙上一個主人的味道。

    模樣病態而痴迷。

    下午的課言夏上得心不在焉,十分焦躁,她迫不及待想到快點到晚自修。但是著急的仿佛只有她一個人,即使言夏對喻薄說了,晚自修會有一個驚喜,但她無數次看喻薄。他依舊是按部就班地做事,心平氣和,不驕不躁。

    人與人果然是不相同,如果換做是她,提前知道了有人準備給她驚喜,肯定比現在還急。

    言夏在學校上晚自修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不是住校生,因此沒有硬性規定,非要老老實實在教室里上滿兩節課的晚自修。不過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一般的走讀生也是同住校生一起,上完晚自修才回去。

    言夏不是一般的走讀生,在教室里乖巧地坐滿兩節課,顯然難同登天。所以每次到晚上,她的座位永遠是空的。

    可是今天,她一邊無聊地填英文卷子,一邊數著時間,等到時針堪堪將要指向七。她站起來,與管理晚自修的老師說了一聲,走出教室。

    還沒有到下課時間,又是在晚上,走廊里除了不滅的燈光,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言夏雙手背在身後,在心裡默默數著數。從一到數到六十,再往上,將要到一百時,教室的門又被打開,喻薄輕輕合上門後,看著她。

    言夏揚起笑,一雙眼在夜色和燈火下,清亮動人,如同新月妝點上玫瑰。

    「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她過來拉喻薄的手,碰觸到他的掌心,是溫熱的,不同以往有些微涼的溫度。

    言夏到底沒有太過分,在靜默的教學樓里搞出大動靜。她只是拉著喻薄,朝天台走去。樓梯的感應燈最為靈敏,明明是輕得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響的腳步聲,它依然盡職盡責地在言夏走過來時,亮起一捧橘色光芒。

    可能上天也要幫她,在拉開天台門的剎那,黑得仿佛濃墨塗抹上去的天被一簇煙火炸亮。這一簇煙火像是個發令槍,緊接著,更多的煙火竄上天空,赤橙藍紫,不一而足。

    整個夜幕在這一瞬間恍若白晝,不,比白晝更璀璨鮮亮,更生機勃勃。

    言夏轉過頭,看在煙火下喻薄的臉明明滅滅,一側的面孔隨著煙火,有千般顏色在上面流連。

    她這次終於放大了聲音,以免在吵鬧的火竹爆破聲中被掩蓋,她問喻薄:「這次我送你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他們兩個站得很近,或許相隔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只要稍微抬一下手就能碰到。言夏的聲音在耳邊,也如煙火一樣綻放。

    盛大美麗,轉瞬即逝。

    人能試圖永遠留住煙火嗎?

    「很好看。」喻薄低下頭,聲音淺淡,姿勢卻仿佛親昵耳語。

    這一場煙花過後,夜空重新寂靜下來,原本被這聲勢浩大的火花掩蓋得黯淡的星子重新顯露出光輝來,遠遠地掛在空中,看底下的人。

    喻薄親吻言夏的眉眼,借著夜色掩飾,眼底忍不住泄露出一點癲狂痴迷來。只是他的聲音依舊冷靜,最多尾音帶了點惴惴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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