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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5:10 作者: 四月與你
    「我送你回家,好嗎?」徵詢的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化解尷尬最好的方法就是裝作不在意或是轉移話題,顯然言夏很熟悉這兩種方法。

    「我以為你會像上次一樣,直接走了。」雖然一開始,故意裝作不認識的人是她。

    不等喻薄說什麼,她又說了句謝謝,言夏沒有再一次和自己過不去,拒絕搭乘順風車,她可能要被這惡劣的天氣困在美術館很久。兩個人之間若不是深仇大恨,就不必糾結老死不相往來這件事。

    喻薄的車很舒適,不僅指車內的座椅設施,更指開車人的技術,言夏在其中幾乎感受不到一點震動。車內開了暖氣,溫暖的空氣里,坐久了便會使人睡意昏昏,尤其是環境還很安靜。

    不僅是喻薄和言夏,就連司機也只在言夏上車時問了一句她的地址,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言夏半垂著眼瞼,看車外掠過的風景,可惜入眼的都是雨雪,街景被模糊在這一片紛紛的雨雪交織中。

    惡劣天氣里,最容易遇到的就是紅燈和堵車。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堵車,她看見長長的車流,就心生了一點煩躁,手指輕輕敲了兩下車窗,扣窗聲響在靜謐的環境中。她收回手。

    「七點之前會到。」

    言夏回頭,她坐在最左邊,喻薄坐在最右邊,兩人之間的距離,還可以再坐兩個人。無端的,有種欲蓋-c-x-團隊-彌彰的味道。

    喻薄看著手上的平板,從言夏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中間間或穿插著幾個數字。他沒有看言夏,繼續說:「不會堵很久,放心。」

    言夏是個急性子,這性格從小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和喻薄在一起時,他常常會這樣安撫她,定一個確切的時間目標,讓她不再著急。

    言夏收回視線,看著手上的手機,手指接觸到屏幕,屏幕就自動點亮了。

    「我只是擔心牛奶,沒有給它準備晚飯,它會不會餓。」

    像是有針刺到了她的手上,冰冷刺痛。言夏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的皮膚乾淨,沒有任何被割傷或被刺傷的痕跡。

    喻薄恰好地抬起眼,目光帶著詢問。

    言夏放下手,她多加了一句:「牛奶是我家的貓,很可愛,很乖。」

    她感覺到喻薄的目光輕輕滑下去,他說:「一定很可愛。」

    言夏看著他,她的目光有些古怪,帶著一點類似瞭然又迷惑的的情感在其中。

    喻薄在很早之前就知曉,言夏的一雙眼最生動,無論什麼情感在她眼裡都清晰明了。他無數次都依靠這雙眼,小心翼翼將自己變成她更喜歡的喻薄。

    前面的車流終於動了,言夏將視線重新投回窗外,外面的雨雪漸漸不再打到車窗上,應該是要停了。

    待到公寓樓前,天已經徹底不下雪了,只有地上一片濕潤,雪淺淺地堆起一片。不過被車輛圧過,行人走過,這些雪的顏色就變成了灰黑,顯得格外髒兮兮。

    言夏正準備拉開車門時,已經有人幫忙,她的手伸在半空,見到司機溫和的笑臉。他的手壓在車頂,以防言夏下車時撞到頭。

    一晃神,言夏覺得自己還在以前,父親還沒破產前。她壓下眼,對司機說了聲謝謝。

    喻薄也下了車,他大可以坐在車上,看她離去,況且言夏也不會邀請他上樓,去她家坐坐。所以她十分不理解,喻薄下車的意義。

    似是知道了言夏在想什麼,喻薄站在車前,微微仰頭看她走上台階,他說:「我看你回家。」

    時光像是往前回溯了好幾年,每一次喻薄送她回家的時候,站在她家門口,也是這樣對她說。

    打開門,言夏差點被蹲在門口的牛奶嚇一跳。在黑暗中,貓的眼睛總能發出奇異的光亮,好在打開燈,蹲在門口的生物又變成毛色雪白,只在幾處偶爾帶點黃色斑點的牛奶。

    她蹲下來,對牛奶說:「你差點嚇死我了。」

    牛奶不明所以,喵嗚地叫喚了一聲。

    第10章

    言夏猜測牛奶肯定是餓極了,所以才在門口等著她,她忍著疲憊,將手上的東西都先丟到桌上,先給牛奶準備貓糧。

    如此疲勞的一天,言夏的食慾也隨著疲勞一併去了,晚上只吃了一盒沙拉,竟然覺得很飽,不需要任何東西來填充胃。

    牛奶吃東西的速度很慢,她的沙拉吃完,牛奶的貓糧還未動上幾口。

    言夏這時才有時間,慢慢整理帶回來的東西。東西不多,只有一些設計稿和照片。牛奶似乎吃飽了,懶洋洋地跳上沙發,在上面窩著。言夏將懶人沙發拉過人,半躺在裡面,一邊還用手,輕輕撫摸牛奶的下巴。

    她和喻薄在一起的時候,喻薄也很喜歡摸她的發和臉,像是對待一隻貓一樣。

    在經過喻薄許多次的拒絕之後,言夏真的以為,要追到他大概需要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可能一年,可能兩年。她和吳嘉卓打的賭,或許真的要以落敗來告終。

    幸好結果並不是這樣。

    高一期中考的前幾天,學校要應付不知道是市還是省領導蒞臨檢查,特意空出了半節課讓學生進行打掃。

    言夏打著哈欠,昨天晚上喝了一杯奶茶,導致半夜兩三點依然精神熠熠,但是現在一整天就變得困頓。女生打掃分配到的任務大多都是擦玻璃,言夏抹了兩下,就讓吳嘉卓代勞了,自己跑去天台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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