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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4:48 作者: 雁回126
    聊天頁面頂端顯示了好一會的「對方正在輸入」字樣。

    【易然:是。】

    他乾巴巴一個「是」字,又輪到景時糾結了。

    一個被當做項鍊吊墜的求婚戒指,到底要算什麼啊!景時努力想把她當成一個普通墜子來帶,但或許是因為戒指的形狀,戴在脖子上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

    畢竟它說到底就是個戒指啊!根本不是戴在脖子上的,而且——它確實是個求婚戒指啊!!!

    【景時:你...什麼時候買的?】

    【易然:去年聖誕節。】

    【易然:和上次送你的那條項鍊一樣,是找Silvester定製的。】

    他這一次回的很快。

    但景時卻被這日子再次驚住!

    她原本以為,這或許就是他從法國回來前買的,是為了安慰奶奶病危買的。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易然居然那麼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求婚戒指!

    去年聖誕啊......當時還在傳她劈腿林星程的緋聞呢。

    而且——他說...是定製的——那豈不是意味著易然,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買一個求婚戒指給她了!?

    那時候......他們才在一起多久?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戒指真的有很神奇的魔力。

    又或者說,是易然的那句話,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就像是一座堅實的靠山。

    因為他的承諾、因為他的存在,景時才終於能慢慢消化分解心底那塊濃重的悲痛。

    第71章 幕後黑手(1)

    奶奶的葬禮辦得很簡單,她的一生並沒做什麼大事,也從未有過很多朋友。

    她的姐妹兄弟、過往的朋友,大多因為年紀原因,無法到場。

    與其讓她的葬禮變成外人結交父親和爺爺的機會,倒還不如冷清一點——起碼純粹乾淨,也再沒那些心思深重的人打擾到她。

    易然從法國回來,只是回家換了一身黑色西服,稍稍將儀容收拾妥當。

    十三個小時的飛行之後,半刻也不曾多休息,便趕來了靈堂。

    他來的時候,景時正在裡屋一個人發呆。

    後來,聽母親說——易然在奶奶靈前站了很久,就那樣筆挺的站著,專注的仰頭看著那張巨大的照片。

    進門時,是父親接待的他。

    兩個顯然不對付的男人,並沒如景時和母親一直擔心的那樣發生摩擦。

    甚至可以說,他們都平靜得像是從未有過矛盾衝突。

    葬禮上的父親,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在軍營里殺伐果斷,永遠腰杆挺拔的男人,第一次顯得有些頹廢低落。

    為了辦葬禮,景時留宿家裡的這些天,他們也從沒有過一句爭吵。

    他比以前更安靜了,吃飯時仍是眉頭緊鎖,但已經不是往日凜冽嚴肅的神情。

    不必去軍區的這些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二樓書房,也不知是在看書還是在練書法。

    某個午後,景時很不巧的撞見了他。

    父親趁著一家人午睡的時候,出門倒茶喝。雖然走廊里光線昏暗,但在他開門走出來的瞬間,景時還是看到了他微微泛著水光的眼角。

    **

    「咚咚咚——」門大開著,但易然還是輕輕的敲了敲門。

    這個房間是用來存放祭品和各位朋友慰問送來的禮品的。

    幾個不知放了什麼的大紙箱疊摞在一起,共有半人多高。

    景時就坐在那片陰影之下,抱著腿靠在牆邊。聽見敲門聲也並沒理睬。

    「伯母告訴我...你在這裡。」

    易然站在她面前,他高大的身影讓景時「藏身」的角落光線更加暗淡了。

    抬頭看他時,易然正背光站著,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過他只站著、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兒,便脫下西裝外套,挽起袖口,搬開了她身邊的雜物,清理出一小塊空閒的區域,挨在她身邊席地坐下。

    景時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

    「一個人在這裡想什麼呢?」

    分隔異國這幾天,易然每天都會抽空給她打電話。不過視頻里的小姑娘看著還算不錯,比起那晚病房裡跑出來的她,平靜了不知多少倍。

    只是,他還是清楚的知道——不論是誰遇到死亡,都很難保持心情毫無波動。

    尤其...景時面對這種複雜的情緒,還實在太過稚嫩。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謊話,或是敷衍。

    「按奶奶的遺願,在她去世的第三天我們就把她送去火化了,骨灰是爺爺親手去灑在老宅後山上的。但他們還是在給她在陵園裡買了一塊地......」

    易然沒說話,只是安靜的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今天上午的時候,幾個姨奶奶還有舅爺爺都來了,父親帶他們一起去墓地祭拜...我也跟著去了......」

    「那裡環境真的很好,種了很多花草,還有噴泉和池塘...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刻著一張她的照片。墓碑後還有一個隆起的土包,用石頭砌了起來......」

    「修得就好像她真的被葬在哪裡一樣......」

    「但你知道,她並不在那裡面。」易然明白她的困惑,攬著她肩膀的手輕輕拍著。

    「對啊......她根本不在那裡!她在山上......可被風一吹,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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