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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4:48 作者: 雁回126
    易然試圖拉住她的手也被直接甩開。

    行動間,他已經看到景時的小腿被樹杈刮出了許多血楞。

    可是在看看她滿眼都是希冀...易然緊緊握著拳,卻怎麼也張不開口、說出那句話——主子好像...已經不動了。

    景時像是個正在亢奮狀態的精神病人,幾步路將兩邊的灌木叢都踩塌了許多,滿眼都是光彩。

    她先將那隻大頭的小狸花遞給了易然,易然擔心的看著她,趕忙接過揣在懷裡。

    就看見景時脫下了上面的毛衣開衫,身上只剩一條無袖的裙子。

    她蹲在那裡,徒手把礙事的枝杈全掰斷了丟在一邊,用毛衣裹起了那隻橘貓,就大步跨出來。

    步子太大差點在濕滑的草地上摔倒,還是易然用力扶著她的手臂將她提了起來。

    可是景時一點也沒有難過的樣子,她的眼裡亮晶晶的,語氣也是精力滿滿。

    「我們快把主子送到醫院去!這不遠就有一家的!我們把它送過去就好了!送過去就好了......要快一點送過去才行......」

    在她眼裡好像易然是不存在的一般。

    顧不上拿傘,快步就往她說的那家寵物醫院的方向去,沒幾步甚至開始跑起來。

    易然開始還可以跟上她,努力為她撐起傘。

    可惜撐著傘跑起來的阻力實在太大了,另一隻手還要萬分小心護住胸口的那一團小生命,風很快就把他的傘吹得翻折過去。

    大顆大顆的雨滴打在身上,沒跑幾步景時已經徹底被打濕,裙擺都被水粘在身上。

    她卻已經徹底進入亢奮狀態,好像什麼也感覺不到一般,只顧著緊緊抱住毛衣包著的主子往前跑。

    那家醫院並不算遠,他們跑到街口的時候,一排的店鋪只有那一家寵物醫院還亮著燈。

    景時聲音里滿是喜悅,「果然還開著!我們就要到了...主子...醫生肯定會治好你的!肯定...肯定會的......」

    醫院裡只有一位值班醫生,似乎剛剛為一隻大金毛結束治療,正在一間看著像是治療室的透明房間裡。

    他才給大金毛戴好伊莉莎白圈、塞進一個大籠子裡,景時他們就已經前後腳直接沖了進去。

    景時將懷裡的包裹小心的攤開在屋子正中的那張鐵板床上,不錯眼珠的死死盯著那個醫生。

    「醫生!您快救救她!您一定可以的!您快看看她吧......」

    那個醫生顯然被他們兩個嚇到了,難得有個能近距離見到兩個明星的機會......

    可是似乎......有一個精神不太正常一樣......

    雖說如此,他還是抬手輕輕碰了碰那隻手術床上的橘貓——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想。

    看著那樣一眼期待的景時,又看了看後邊那位易大影帝,張了張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景時已經被他的態度激怒了,那個骨子裡從小被寵得極度任性的性子起來,繞過床就想抓住他,將他按在主子旁邊給主子搶救,眼裡的狠意嚇得醫生連連後退了幾步,求救似的看向易然。

    易然終於沒法再繼續縱容她了,兩步走上前大力的鉗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到了身後。

    語氣帶著幾分嚴厲的味道,提了些聲調喊她的名字,「景時!你清醒點!」

    她是個明星啊,如果這個樣子被人傳出去,不知要被怎樣詆毀。

    而景時,在被易然扯住的那一瞬間——所有偽裝出來期望與假象終於全部支離破碎,脫力一般跪坐在地上,失神的靠在冰冷的金屬床沿上。

    易然很是抱歉的看向醫生,連連替景時同那醫生道歉。

    醫生是看慣了各種因為失去寵物而傷心的主人的,眼裡流露出同情與理解。

    易然這才將胸口的那隻小狸花掏出來,小貓還不及他的手掌大,似乎是餓了太久,這會兒也是一點都不動彈了。

    易然很緊張的給醫生解釋,「這隻...這隻真的還活著!才出生不久,最多一周......」

    醫生摸了摸那隻小貓,朝他點了點頭,接過了易然手裡的小貓。

    「只是餓的。交給我就好,我們這兒正好有一窩剛生了的流浪貓,我把它帶過去試試。」

    只是他看了看呆坐在地上的景時,又看了看易然,終於在接到易然肯定的目光後,才走出去外間。

    見那醫生消失在前台旁的一扇門後,易然才在她的身邊蹲下。

    他沒有說話,那個像是被人抽走所有神氣的女孩子,滿臉淚水的抬眼看向他。

    她已經哽咽,「我知道的......易然...我知道的!我能感覺到!我抱起她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她已經......」

    景時幾乎泣不成聲,可她實在說不出那個字眼。

    即使抬起雙手捂住臉,可是淚水還是源源不斷的指縫間滲出。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只是.....」

    「我不想她在那裡......樹叢里有很多蟲子...會曬不到太陽的......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對不起......」

    那就是他喜歡的小姑娘啊——滿身都是被樹枝劃出的傷痕,傷口又都被雨水浸得泛白。她坐在地上哭得幾乎喘不上氣,卻還是知道自己的舉動給易然添了許多麻煩,不停的和他道歉......也瘋狂的自責。

    「我不該給他們撐了那把傘的......不然就不會有人發現它們了......我應該那天就把它們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寄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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