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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6:29 作者: 星雲逐月
燕恆不讓他插手,他心知對方是一番好意,可這心裡,卻總記掛著這事兒,自然免不了多問幾句。
「還沒有頭緒,畢竟是多年的事了,要查起來也是千頭萬緒,你管好你自己即可,不必理會我這邊,真要查出來了,我自會告訴你,畢竟人心歹毒至此,你也得防備著些啊!」燕恆的情緒,也低落了下來。
周承澤見狀,心知這事兒若總掛在嘴邊,無疑是在揭他的傷疤,嘆了嘆氣,便再不提一句了,只問道:「這些年,你的日子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沒有人關心疼愛,雖身處於繁華熱鬧的國公府中,卻如自生自滅一般,並無人過問他一句,甚至連來探望的兄弟,都怕被傳染一般,根本就不敢近身來,撂下句話,便遠遠逃離。
這般的日子,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便是村子裡最貧寒的頑童,平日吃糠咽菜,與人玩耍戲鬧時也是歡樂的,而國公府的公子,竟還比不過一村中頑童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阿恪,你只看到沒人理會我,卻不知,沒人理會的日子,才覺得清靜呢,這些年來,我能靜下心來讀書,也虧得有這份清靜。」燕恆不甚在意道。
一時,周承澤便也靜默無言了。
燕慎一路回到了錦華軒,回想燕恆那咳成那模樣兒,不免仍覺得心有餘悸,都咳成那樣兒了,還能好好的活著沒有咽氣,這也只能說他命大了。
一回到錦華軒,小秦氏便有些嗔怪怪的看著他,連忙讓丫頭上茶,隨即便略有些抱怨道:「就那麼一個病殃子,你還去看他幹什麼,你這好好的身子骨,要是過了病氣,那可怎生是好,瞧你父親都不理會他的,偏你這孩子死腦筋。」
「再怎麼說也是兄長,生病了不去瞧一眼,倒讓人說閒話了。」燕慎喝下一口茶水,心裡略好受了些。
「就他那三天兩頭就要病一場的身子骨,瞧不瞧又有什麼差別,也就你好心,還給拾掇了藥材去,真是便宜他了。」小秦氏憤憤道。
「母親,不過是一點藥材罷了,值當什麼,你還計較起這個來。」燕慎也是深知她的性子的,在他們身上花錢,那也是從來不小氣,但某些地方,著實有些摳門得緊,但這是長輩,也不好明著說什麼。
小秦氏撇了下嘴,心知這孩子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想當年她在娘家那會兒,日子過得才叫苦,吃的穿的,全都要精心盤算一番,不然吃了上頓,下頓便要沒著落了,這孩子也是生在福窩裡,哪裡知道那些,也罷,孩子們這一輩子都是享福的命,倒不必說那些不好的東西與他們聽的。
打量了下他的神情,開口問道:「進門時我瞧你臉色不太好,怎麼著,那病殃子還敢給你臉色瞧了?」真要這般,那她可就不樂意了。
「那倒沒有,只是我瞧大哥那樣子,想是病得不輕,咳嗽起來,竟是咳得要了命似的,停都停不下來,看著有些嚇人,這才多大年紀,便咳成這光景了……」燕慎提起來,都不由一陣唏噓,雖然對燕恆並無多少感覺,甚至因為他占了個長字,攔在他身前,讓他心裡也很是不樂意了一陣子呢,但瞧著他現在那樣子,也有些看不過眼去,畢竟他現在年歲也不大,不過十來歲年紀,何曾見過生死之事,而燕恆現在那樣子,讓人一見便覺得命不久矣一般。
「哼,你也不想想,他從小到大,可不就一直這麼病歪歪的嘛,到現在還能好好的活著,那都是他的福氣,行了,這事你也不要提了,不知道你祖母最忌諱人生病的嗎,總把這些掛在嘴邊,不小心說漏嘴,讓她聽了去,一準兒不高興的。」小秦氏說道。
「嗯,兒子不說便是。」燕慎也是深知老夫人的性子,隨即便閉口不提這事,而是道:「我去那琳琅軒時,瞧著燕恪也在那兒呢,這還真是兄弟情深。」話是這麼說,但他卻是不信的,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一個在國公府中安享富貴,一個卻流落鄉野之地,吃過不少苦頭,如今這才回府多長時間,那來什麼情誼,又何談兄弟情深了。
「你是不知道,那燕恆一直病著,這燕恪可不就天天都往他那院裡跑嘛,除了一早一晚,其餘時間,都在琳琅軒里待著呢,你這麼一說啊,倒還真有點兄弟情深的味道。」小秦氏撇了下嘴說道。
燕慎卻是皺了下眉,有些不解道:「他這麼總往琳琅軒跑,圖什麼啊?」正常情形,不是應該多往國公爺身邊湊,多討好巴結,然後混個差事什麼的,憑著護國公的身份地位,隨便安排個什麼差事,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嘛,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能圖什麼啊,就那病殃子,他還能有什麼可讓人圖的喲。」小秦氏很是不屑道。
「母親,你好好想想,燕恪歸家後,都做些什麼了?」燕慎神色鄭重的問道,在他看來,對方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如今卻這般行事,必然是有所圖的,就好比他自己,做什麼事都會有一定的目的性,絕不做毫無意義的事。
「也沒做什麼啊,連老夫人那兒都不怎麼去,歸家第二日,燕恆便帶著他,去各房長輩那裡走了一趟,算是認了下人,國公爺到現在也沒有發話,說擺酒席,請親戚來正式見見人的什麼的,正因為此,我原先也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兒,不想,卻是另闢捷徑,入了國公爺的眼……」說起這個,小秦氏猶自覺得生氣呢,還真是防不勝防呢,想國公爺平日裡總是一臉兇相,家裡孩子都怕他,沒想到這個才歸家來的,卻是一點也不怕,還舔著臉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