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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0:06:29 作者: 星雲逐月
香枝兒點了點頭,仍覺得遲疑:「那我就說了啊!」她有些擔心,雖然燕恆這般說了,可做為一個男人,對這些事還是會十分在意的,本就才生出點求生的欲望,便又受這打擊,她都覺得自己的話,說出來會很殘忍。
兩個人,兩雙眼睛都盯著她,香枝兒只得開口道:「大哥的身體裡,有服用過蔓荊草殘留的痕跡。」她說完,看了兩人一眼,發現他們都是一臉茫然之色,便明白他們沒有聽懂,便又接著解釋道:「這蔓荊草產於苗疆一帶,沒有多少藥用價值,一般藥房裡也都不會有這種藥,就算特意去尋,咱們這樣的地界兒,也很難尋到這種藥。」
說到此處,香枝兒咽了下口水,接著道:「這種藥沒別的用處,服用之後,卻是會不利子嗣,從脈像來看,大哥服用這種藥草,至少有一年的時間,且還不太確定具體是哪一年,藥效早已深入骨髓,已無藥可解……」說完,便默默的垂下頭來,不想去看兩人的神情,她不用看就知道,這兩人的臉色,定然會十分難看。
這麼陰損的招數,任誰都不能忍,更何況,這個時代的人,對子嗣看得極為重要,沒有子嗣,甚至沒有兒子,都會被人說成是斷子絕孫,而燕恆還是國公府大公子這樣的身份,尤其惹人關注,落入別人眼中,這得多沒面子,臉上多難堪啊。
燕恆的眼中,一抹驚色閃過,隨即很快便又平息了下來。
周承澤卻是頓時震怒不已,誰好端端的會去吃那樣,找都找不到的草,這不用說,也知道定是被人暗算了,而這國公府中,誰會暗算燕恆,不用細想,矛頭就能直指小秦氏,畢竟燕恆沒有子嗣,必然被人笑話奚落,沒有子嗣,就更不能接任國公府,而最終獲利的,便是小秦氏母子了,要說不是她在背後動手腳,這說出去誰信啊!
他的眼中,瞬間便掀起風浪:「一定是小秦氏乾的,我去殺了她,替大哥報仇。」他在江湖上待了兩年,早已學會快意恩仇,要讓他這麼憋屈的忍下來,他得把自己難受死。
「殺了她,你就再回去作你的掌門嗎?阿恪,不可衝動。」燕恆忙阻止道,那怎麼也是堂堂國公夫人,再說也是長輩,殺她便是以下犯上,殺一個後宅婦人是很容易,可殺了她,後續的問題一大堆,周承澤將不能立於世,而燕禇也不會放過他。
比起這些陰謀算計,他還真樂意回去做掌門,江湖上的算計也不少,兇險也是真兇險,可那也是明刀明槍的直來,打得過便是老大,打不過那就只能認慫,可比這些隨便給人下藥,還是這麼陰損的藥來得強。
「難不成就這麼算了,還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就這麼粉飾太平?」周承澤氣吼吼的道。
原本他一向是個老成持重之人,心裡很有些謀劃,但這會兒卻是在氣頭上,又是突然聽聞這樣的事情,不免氣急了些,需知,他原本對親人也抱以期望,只是頗多失望,如今將所有對親人的情感,全都放在了燕恆的身上,這個大哥待他又最好,聽聞這樣的事情,他又豈會無動於衷。
「阿恪,你先別著急。」燕恆無奈道,略想了想,開口道:「這事兒有些突然,我剛剛聽聞,腦子裡也有些亂,我原本以為自己活不了兩三年的,對生死都已看開,如今得弟妹妙手,還能多活幾年,已是賺來的,至於子嗣方面,既已如此,那也不可強求。」
「大哥!」聽著這話,周承澤只覺心酸不已,心裡難過,很有些想哭的衝動。
要說起來,從小到大,他都是個穩重的性子,就是摔倒了也不會哭的,可至從來了國公府,他這心情當真是起起落落,好幾次都有大哭一場的衝動。
「此事,是不是小秦氏所為,還有待查證,無憑無據的,口空白牙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再說,這也著實是一樁醜聞,鬧出來於我,於國公府的臉面,都不會好看,沒有真憑實據,這也不好斷定倒底是誰幹的,所以,你不要衝動行事,咱們慢慢查證,收集起證據,到時候請父親做主吧!」燕恆輕嘆了一聲,垂下了眼帘。
「父親?」周承澤一臉的質疑,就憑他對他們兄弟不理不睬這樣子,還能請他做主,當真讓人懷疑。
「你對父親有偏見!」
「他都不搭理咱們,還能指望他為咱們做主?」周承澤很是不客氣道。
「他是咱們的父親,但首先他是護國公,朝堂上的公務,許多都需要他著手處理,他平常十分忙碌,並沒有多少時間關心家裡,但這不代表,他的兒子被人害了,也無動於衷。」燕恆解釋道。
這倒也是,要家裡的兒子,一個接一個全被人給弄死了,他豈不是後繼無人,斷了香火,周承澤點了下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話,只是這口氣,卻始終沒法咽下去。
「先不說父親那裡,咱們只說說,這事兒要怎麼查,從何處著手,既然要查,那便一查到底,定要把兇手給揪出來,這下太可恨了,居然下這種毒手,還有那些太醫,難不成都被人給買通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的嗎?」周承澤恨聲道。
「蔓荊草並不常見,我也是從婆婆留下的古籍上看到的,太醫診不出來,也極有可能,若是一般的大夫,就算將那藥草拿出來看,也不太會明白其藥性,所以,也怪不得太醫上頭,再說了,那些太醫一向求穩,就算診出有些什麼不對的地方,若是拿不定,估計都不會往外說。」香枝兒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