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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58:12 作者: 夜初寒
    「所以我就應該接受你的喜歡?憑什麼?」紀淮想好好說話,但是阮玉塵的話如同一根引線瞬間將他點燃,「明天你給我回去,就算留下我也會申請換房。」

    阮玉塵聞言,臉色霎時慘白:「我……」

    「身為遊戲主播,連續七天不上播,你是想自我防曝?」紀淮不耐煩地打斷他未說出口的話,「阮玉塵,別為了小情小愛影響前途,我會看不起你。」

    紀淮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阮玉塵一眼。

    阮玉塵頹然抱膝而坐,怔怔地望著星空發呆,腦子裡想的全是紀淮。

    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去喜歡一個人,去真心實意對他好,恨不得把整顆心剖出來放到那人眼前。

    然而阮玉塵沒有想過對方願不願意接受,又或者說,他潛意識忽略了這一方面。

    紀淮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五味雜陳,就是沒有喜歡。

    夜夜已深,但阮玉塵還沒有回來。剛剛他們的對話那麼尷尬,確實不適合繼續待在一起,可是他不回房間又能去哪?

    紀淮實在睡不著,索性起身坐到書桌前,展開那副未完成的油畫,開始作畫。

    他慢慢起草、勾線、上色,不知不覺困意襲來。紀淮落下最後一筆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看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阮玉塵還是沒有回來。

    紀淮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躺回床上。他固然擔心阮玉塵,但不會去尋他。首先,阮玉塵是個成年人,有自保能力。其次,他不願給人不切實際的遐想。

    想通之後,紀淮不再糾結,蓋好毛毯舒舒服服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紀淮起床洗漱,剛打開門就有個熱乎的不明物體倒了進來。他連忙扶人進屋,不明物體不是別人,正是阮玉塵。

    他眼圈青黑,面色潮紅,嘴唇起皮皸裂,體溫還偏高。衣服濕答答貼在身上半干未乾,明顯是發燒了。

    紀淮猛然想起,昨晚在夢裡好像隱約聽到有下雨的聲音。

    「你在庭院待了整宿?」紀淮表情微慍,語氣陰沉,「這是在和我賭氣?」

    阮玉塵眼睛都沒睜開,有氣無力地說:「沒有……沒反應過來,就淋了會雨。」

    看他這樣,昨晚肯定一夜沒睡。通宵本來就傷身體,加上淋雨,發燒也合乎情理。

    紀淮沒有質問太多,當務之急是給他退燒。他下樓找老闆討了些冰塊給阮玉塵敷額頭,然後馬不停蹄前往最近的診所買退燒藥。

    把所有事情忙活完,已經到了晌午。

    阮玉塵不比紀淮,他天天宅在家裡直播,極少運動,身子骨虛。這病來如山倒,不知道得折騰到什麼時候。

    紀淮神色複雜地端詳阮玉塵蒼白的臉色,看來讓他今天回去的計劃泡了湯。

    這一整天,紀淮除了去交作業和吃飯就一直待在房間裡,時刻注意阮玉塵的體溫變化。

    終於在晚飯過後,阮玉塵悠悠轉醒,體溫也總算恢復到了正常值。

    他嗓子沙啞得厲害,開口就跟鋸木頭似的:「水……」

    紀淮倒上一杯溫開水遞給他:「舒服點就把粥喝了。」

    阮玉塵喝完水靠在床頭,或許是生病的原因,他眼中的水光比平時更加瀲灩,更顯我見猶憐。

    「我今天必須回去嗎?」阮玉塵的聲音細弱蚊蚋,生怕自己說錯話又惹紀淮不高興。

    「你就是故意的吧。」紀淮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盡給我找事,煩死了。」

    阮玉塵將腦袋深深地埋在胸前,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對不起。」

    紀淮破口大罵:「對不起有屁用啊,對不起還不如不喜歡我。」

    「這個不行。」阮玉塵抬起頭直視紀淮,目光亮得可怕,「唯獨這個,我做不到。」

    紀淮啞然,煩躁地踹了一下桌角,摔門離去。他在走廊走了好幾個來回,最後停在黎善房間外敲門。

    黎善打開門一見是紀淮,忙不迭舉手抱頭:「你來幹嘛?我今天都沒怎麼出門!」

    見他這副慫樣,紀淮的氣消了一大半。這人沒少給他使絆子,以往他都當黎善是蒼蠅。現在他找黎善的麻煩,相當於一報還一報,也不算過分。

    「我今晚睡你這兒。」紀淮勾住黎善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假意商量,

    黎善渾身僵直,磕磕巴巴地說:「為……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樂意你就出去睡走廊。」紀淮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你以前的那些小動作我可都記在帳上呢。」

    「你睡吧。」黎善都要哭了,他也沒想到紀淮是個難纏的主,他還以為人家心虛不敢聲張,卻不料人家壓根不在意,到頭來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和黎善商量好留宿後,紀淮來到陽台吹了會風,隨後掏出手機給尤錚錚打電話。

    「淮淮大寶貝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啦,聽說你在碧淵潭,怎麼樣?那裡是不是還在用煤油燈照明?我可憐的淮淮嗚嗚嗚,等你回來我帶你去吃大餐,保准比最後一餐還豐盛,啾咪~」

    紀淮:「……」

    「餵?餵?是沒信號嗎?淮淮?」

    紀淮淡定地回覆:「聽著呢。」

    不得不承認尤錚錚的話癆屬性在某些時候還挺治癒,至少他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哦忘記問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是缺東西還是想我了?你放心,只要你開口,我立馬就收拾包袱趕往碧淵潭與你花前月下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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