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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57:37 作者: 淺綠
好在荊棘林只是難走了一些,倒沒再遇到什麼兇險的情況。越過荊棘林,應該就是禁地了吧?夙素以為,所謂禁地,大概也是一個山洞之類地方的,但是真正的跟著墨族長走到禁地前的時候,夙素還是有些傻眼。
眼前不是山洞,也不是冰窟,而是一條足足有七八十丈的遠的冰淵。對面冰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是什麼,連接兩頭的,是只有一條繩橋,與其說是橋,還不如說,就是兩根手腕粗的麻繩還恰當一些。
夙素往前挪了幾步,低頭看去,一眼都看不到底是肯定的了,冰壁上,各種冰棱看起來就十分鋒利,若是從這裡滾下去,都還沒摔死,就已經被這些寒冰利刃割碎了吧!
夙素咽了一口口水,正準備離那冰淵遠一點的時候,卻忽然看到深淵冰壁凹陷處,似乎有一小簇的紅色,很小,但是那比血還艷麗的顏色在一片雪白之中格外扎眼。
夙素眯眼看去,好不容易才看清,那長在極險之處的紅色,是一顆顆比拇指還小一些的圓果子。
夙素腦子嗡嗡直響,冷聲說道:「你們別告訴我,那些就是靈果……」
☆、第九十八章 阿暖,醒來(下)
夙素眯眼看去,好不容易才看清,那長在極險之處的紅色,是一顆顆比拇指還小一些的圓果子。夙素腦子嗡嗡直響,冷聲說道:「你們別告訴我,那些就是靈果……」
「對,長在冰崖峭壁上的,就是能治白病的雪靈果。」墨遮看向冰壁上的雪靈果,心中也很是疑惑,雪靈果一株雙生兩枚果實,長於冰岩fèng隙之間,但是它喜光,一般都長在離冰淵十丈以內的地方,有時候在冰淵旁邊就有,為何今年的雪靈果,放眼望去,居然只有十幾株,而且都長在異常險要的位置。
夙素聽到肯定的答案,不禁搖了搖頭,這果子生長的地方實在太刁鑽,這要怎麼去拿?假如吊一根繩子垂下去的話,繩子與冰壁上凸出的冰棱摩擦,很快就會斷掉,那只能靠輕功……她下去的話,倒是不成問題,就是摘果子的時候,必須要停在冰壁之上借力,若是冰棱不結實,她只怕會摔死,就算夠結實,要摘那冰岩夾fèng中的果子,被劃傷是在所難免的。
要不,試試在腰上綁幾根繩子,再跳下去摘,應該就能……
「嘶!」
夙素正想著對策,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吸氣聲,夙素回頭看去,便看到墨淵手指正在流血,罪魁禍首顯然是那個從袖子裡飛快逃出來的小傢伙,而它奔跑的方向,居然是那絕壁懸崖之處。
「芭蕉!」
夙素大叫一聲,想上前截住它,可惜小傢伙形若閃電,眾人只看到一抹雪影俯衝而下,身體輕盈得好似一片羽毛,在幾乎垂直的冰壁上飛竄跳躍,不一會就到了最近的一處冰岩夾fèng中,一口咬下一株靈果的根精,輕輕甩頭,靈果便被它銜在嘴裡。
同樣是幾個起落之間,那抹雪影已經回到了冰淵之上,一頭撞進夙素懷裡。
夙素將它捧起來,芭蕉立刻將兩枚鮮紅欲滴的果子輕輕放到她手裡,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小爪子更是死死揪住她的衣襟不放,生怕自己下一刻又被丟出去。
夙素驚喜地抓著靈果,拍拍它的小腦袋,笑道:「芭蕉謝謝你,真乖。」
芭蕉乖乖把在夙素衣襟上不動了,周圍的人才看清,它是一隻小狐狸,風一青對它很感興趣,問道:「居然是銀狐,你養的?」
夙素尷尬地笑了笑,看芭蕉剛才那熟練的動作,再回想前段時間它無緣無故失蹤,回來的時候嘴裡還殘留的紅色汁液,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傢伙肯定偷吃了多少靈果。夙素都不敢看墨族長的臉色,於是默默地轉身,走到墨淵身邊,芭蕉渾身一抖,猛地一竄,便躲進了夙素衣襟之中。
夙素好笑地搖搖頭,也沒再把它拎出來,看向墨淵剛才受傷的手,問道:「你的手怎麼樣?」
墨淵把手往衣袖裡收了收,回道:「沒事。」
夙素看他的動作就覺得不對勁,想拉他的手出來看看,就聽到他低沉地聲音在耳邊響起,「趕快把靈果給桑暖服用,它在變色了。」
變色?夙素低頭看向手中的果子,只見它真的已經變了顏色,不再是一開始的血紅色,此刻它慢慢地變成了艷紅色,而且還有越來越淺的趨勢。夙素趕緊看向風一青,問道:「普善先生,現在要如何救治桑暖?」
風一青伸手接過夙素手裡的靈果,拿出一個小葫蘆,然後將兩枚果子放了進去,蓋上瓶塞用力搖晃了好一會,又拿出一個白玉小杯。他剛打開塞子,一股淡淡的清甜氣味飄散開來,同時粉紅色的汁液也從葫蘆里流了出來,全部倒空,只堪堪得了小半杯。
夙素迎上去,說道:「我來餵她。」
風一青搖搖頭,「還是我來吧,你一個人只怕不能讓她將這汁液全數服下。」他可還記得昨天早上給桑暖喝藥的時候,一口都餵不進去。
「不用,我自有辦法讓她喝下。」在夙素自信滿滿地笑容中,風一青有一瞬間愣神,也就這算算的一瞬,白玉杯已經被夙素奪了過去。
夙素朝敖三使了個眼色,敖三背著桑暖在離幾人兩三丈遠的地方停下。
「敖三,幫我扶她坐起來。」敖三點頭,動作輕柔的將人放下,輕輕扶著桑暖的肩膀,讓她半靠在他懷裡。
夙素在桑暖身邊蹲下,擋住了身後所有人的視線,但是卻沒有將手裡的白玉小杯送到桑暖唇邊,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顆與黃豆差不多大小的黑色藥丸,在敖三驚疑不定的目光下,將手中那顆小小的藥丸塞進了桑暖嘴裡。
夙素從來沒這麼緊張過,眼睛死死得盯著桑暖的臉,生怕看到什麼可怕的畫面,心裡也不斷的安慰自己,別怕,手中還有靈果,它不是能解百毒療白病嗎,若是她錯了,靈果應該也能救阿暖!
就在夙素幾乎把手裡的白玉小杯捏碎的時候,桑暖的睫毛終於顫動了一下,夙素立刻伸手握住桑暖的手,感覺到她的指尖也在微微抖動,看樣子馬上要醒過來了。夙素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緩緩歸了位。
夙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桑暖身上,等回頭神來低頭看去,便看到芭蕉不知什麼時候,從衣襟里探出頭來,兩隻前爪抓住她的手腕,一個勁的往白玉杯的方向湊。
夙素剛想將它扔回懷裡,但眼光落到那小半杯粉紅汁液時,又停了下來。阿暖馬上就要醒了,那這杯汁液該如何處理?周圍都是雪地,倒掉是不可能的,給芭蕉喝下去倒是個好辦法。這麼一想,夙素也沒遲疑,立刻將杯子送到芭蕉面前,小東西開心地都快把頭塞進杯子裡了,不一會,小半杯汁液便被芭蕉喝的一點不剩。
將空杯子放在旁邊,抬眼看去,真好看到桑暖睜開眼睛,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沒有恍惚和迷惘之色,反而盈滿了複雜的情緒,絲毫不像是昏迷幾日之後醒來的樣子。夙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你總算是醒了!」
「素素,謝謝你。」桑暖忽然坐起身邊,伸手抱住了夙素。
「嗯?」夙素愣了一下,桑暖抱著她的手很用力,她能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有些激動,但夙素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只能愣愣的讓她抱著。
久久,夙素耳邊才響起了那道獨有的溫柔嗓音,只是比以往更加柔和,輕得讓人心疼,「澹臺封有一句話沒有說錯,能結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我的福氣。能與你成為姐妹,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她從小看著母親的手記長大,對母親,她是既恨又愛,這種感情太過複雜,她說不清。每每抱著為了保護她遍體鱗傷的弟弟枯坐到天明的時候,製毒出錯疼得恨不得死去的時候,差點被人侮辱不得不躲進密林與黑暗為伍的時候,她恨墨桑,恨她既然不能保護他們又為什麼要生下他們,讓他們收這無盡的苦楚。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又忍不住一次次的看,一點點的讀那個女人寫下的每一個字,渴望從那冰冷的手記里,找到一點屬於那人的氣息和溫暖。
也正因為這樣,她恨墨家,恨這個讓她母親顛沛流離,最後鬱鬱而終的家族,所以,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看看,那被墨家奉若聖物的靈石是什麼樣,那神聖不可侵犯的禁地又是什麼樣!
最後她用了險招,下藥讓自己昏迷,她知道,風一青不會讓她死的,澹臺封也不會放過這次可以利用的機會,墨家禁地的靈果在母親手記上早有記載,最後她一定能來禁地。只是她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在她昏迷的時候,厚顏無恥的說自己是她女兒!
當然,她也很感謝澹臺封,讓她自己,自己究竟有多幸運……
聽到桑暖在耳邊輕輕地低語,夙素連忙抓下她摟著自己的手,急道:「你昏迷的時候,聽得見也感覺得到?對不對?」那……自己抱怨墨淵的話,阿暖不是都聽到了?!
夙素的聲音很小,但是聽到的兩個人,同時變了臉色。敖三原本扶著桑暖肩膀的手猛地縮了回去,一向冰冷到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划過一抹驚慌,對,就是驚慌,下一刻,他甚至立刻起身,往後退出去了好幾步才停下,只是將她們護在身後,卻再也沒有回過頭來,只留給了她們一個背影。
而桑暖就更奇怪,臉上的膚色莫名的發紅,還拉著她的手,語氣急切地回道:「沒有,我、我什麼都聽不見也感覺不到!」
這兩個人……似乎……
夙素的目光在桑暖和敖三兩人之間來回的流轉,像要把兩個人看穿似的,桑暖的臉更紅了。
「桑暖可是醒了?」
夙素本想問桑暖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就聽到澹臺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桑暖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夙素也沒再問下去,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聲哼道:「等回去我再慢慢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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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敖三在我們阿暖昏迷的時候,做了什麼?~
☆、第九十九章 羞辱
夙素本想問桑暖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就聽到澹臺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桑暖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夙素也沒再問下去,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聲哼道:「等回去我再慢慢審你!」
桑暖抿著嘴笑了笑,對著夙素討好地眨眨眼睛,夙素白了她一眼,伸手扶著她站了起來,兩人一起回過身,迎向了站在冰淵前的幾人。
夙素將剛才隨手撿起來的白玉小杯還給風一青,睜眼說瞎話,「靈果果然有奇效,阿暖一喝下就立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