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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2:25:56 作者: 余姍姍
    她就按照事先告訴郗晨和辛念的版本,重複給秦簡舟聽。

    但秦簡舟並不相信。

    她咬死了事情就是這樣,因在那之前監控已經拆了下來,並沒有錄到後面的過程。

    秦簡舟問她,張大豐的繩索是誰解開的?

    她說是張大豐自己掙開的。

    秦簡舟問她,周長生為什麼要喝那些酒,他明知道酒里下了藥?

    她說是張大豐給周長生灌的酒。

    秦簡舟又問她,為什麼她毫髮無傷?

    她說當時自己躲起來了,她很害怕。

    這些說辭秦簡舟同樣不信。

    後來,秦簡舟拿出幾個從辦公室翻出來的帳本,讓她指出裡面的門道。

    她知道秦簡舟是在試探她,她不能說不會,因張大豐教過,但也不能表現得很會看,這樣的小聰明對她不利。

    於是她老老實實指出一些顯而易見的問題,然後說,除非做這些帳的張大豐本人,拿著帳本和款項來往記錄去指向某個人,這些帳本並不具備其他意義。

    這之後秦簡舟又問了一些問題,靳尋始終沒有露面。

    她一一回答了。

    而秦簡舟最後一個問題是:「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處理這個『知情者』?」

    知情者指的就是她。

    她當時怕極了,心臟就快要跳出來,可她知道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她必須撐過去:「我不可能把事情說出去,我會永遠裝在肚子裡。殺了我很容易,但沒有必要,我根本威脅不到你們,我也沒有這樣做的理由。我只想過安穩的日子,我不會去惹事的!」

    她的聲音在顫抖,中間斷了好幾次,後面還有些語無倫次。她的說辭聽上去綿軟無力,可她卻找不到更有力的角度,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些話毫無價值。

    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他們放過了她。

    這件事戚晚事後反覆想過,她覺得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能突然消失,這一定會引起郗晨和辛念的懷疑,而且她母親安閒才去警局報過案,如果連她都出事,很容易節外生枝。

    或許就像是她說的那句話一樣,她的生與死,她做過什麼事,根本威脅不到靳尋,所以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哦,應該說是沒資格威脅。

    戚晚睜開眼,從按摩椅上起身,回到了電腦面前繼續碼字。

    這幾天秦簡舟沒有再找過她,但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她要儘快。

    余鉞難得放假,她都以「靈感來了」為由沒有見他。

    原本和李琰約好了一小時的心理諮詢,也已經改期。

    李琰的諮詢是有些效果的,李琰分析開解的角度與她現在的心境十分吻合,但按照李琰說法是,是她在想法上「開竅」了。

    遇到鑽牛角尖的人,李琰有一肚子的道理也灌不進去,除非這個人願意自己打開耳朵。

    她開竅了麼?

    戚晚不懂李琰的指向,不過她的想法確實比以前更清晰。

    她對李琰是有一些好感的,大概是因為她也姓李,和她以及母親的精神科醫生一樣的姓,令她覺得親切。

    辛念說,警察很快就會來找她。

    但她知道還沒這麼快,這個案子雖然大,但證據欠缺太多,而且越是大案要走的程序就越多,經過的人手就越多。

    案件在林新,她在春城,中間要過許多環節,不可能隨便就來人。

    但反過來講,只要來人了,必然就是建立在有的放矢的基礎上。

    這些凌亂的信息一直糾纏著戚晚,就在她閉關寫作的第四天,春城市局刑警隊來了兩位民警,請她去警隊協助調查林新度假村的命案。

    戚晚沒有推辭,拿起手機坐著警車去了市局。

    整個問詢過程都比較溫和,提出的問題也有一定針對性,他們最關心的就是劉鋒鳴的死因,當晚事發的過程,於莉和劉鋒鳴有什麼樣的糾葛等等。

    戚晚知道自己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只拿「失憶」做藉口,最好是三分知道,七分遺忘更可信些。

    於是戚晚先見到劉鋒鳴之前的部分描述了一遍,稱於莉決定和威脅她的男人做個了結,因為知道戚晚男朋友是刑警,才肯求她一起去。

    為了保險起見,戚晚還給余鉞發了求救暗號,但余鉞當晚出警,並沒有及時看到消息。

    直到度假村部分,戚晚是這樣說的:「我當時很害怕,那麼大的度假村,衝出來一群男人將我們帶進去。一路上看到幾個服務生,他們都像是看不見我們一樣,沒有人管。我當時就知道,威脅於莉的男人一定很有勢力。」

    民警拿出一張照片給戚晚辨認:「你們見到的男人,是不是他?」

    民警提供的是劉鋒鳴以主任身份外出走訪的照片,穿著質樸,擺拍痕跡相當重。

    戚晚仔細看了看,隔了幾秒才回答:「很像……但那天晚上,他的樣子很瘋狂,和照片裡這個形象不太一樣。」

    民警注意到她的用詞:「樣子瘋狂,能不能具體形容一下?」

    戚晚說:「我記得他頭髮很亂,眼睛通紅,因為情緒激動,他的臉也很紅。他生氣的時候五官猙獰,眼珠子就像是要瞪出來一樣……」

    民警:「那麼於莉是怎麼稱呼他的?」

    戚晚搖頭:「我沒注意,我不太記得了,她好像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她一直在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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