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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51:3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屏幕那邊的愜意自然與這裡沉痛壓抑的氛圍相差甚遠,伊恩僵硬著脖子,死死地盯著屏幕里金色眼睛的男人。

    「呵呵,你……你不就是一直想看我努力卻永遠得不到的失望表情,你不就在等著我有朝一日在你的逼迫下絕望,抓著你的褲腳低泣麼?至少……至少,現在,把自己弄得如此窘迫的我,已經不配成為這裡的老大了。」她艱難地說道,鮮血從嘴裡湧出,蘭斯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一邊哭一邊哆嗦著嘴唇,抓緊帕梅拉的裙擺,看著她痛苦的在死亡面前掙扎著,喉頭髮出尖銳的哭聲,把頭深深地埋下去,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老大,你怎麼……你怎麼可以拋下我!我……我根本就沒有夢,我從一開始只是想讓誇讚我的你滿意!我只是想做得更好給你看,成為你的左臂右膀!」他一邊哭一邊咬著自己的手背,幾乎不能自已的斷斷續續說道。

    「所有決定留下的特工,我依然會提供給你們和帕梅拉相同的待遇和支援,幫助你們完成每個人的目標。若是不想留下的,盡可以離開。我將會在5分鐘後恢復電梯和出口……」尼古拉似乎覺得索然無味,視頻果然一閃而滅。

    伊恩扔下手裡的槍,捂住臉,站在原地。

    「怎麼了?」紅色裙衫的女人走到尼古拉身邊,她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望了一眼高層公寓落地窗外即將沉入腳下的慘厲夕陽。

    「我輸了……或許說我其實沒贏過。」尼古拉弓了弓腰,雙肘抵在膝蓋上,低著頭說道。

    「怎麼會,大人可是輕而易舉贏回了索耶啊。哈卡尼網絡的勢力也會得到支持了,國會就算當時支持帕梅拉奪取索耶,但你現在用這種手段搶回來,國會也不能把我們怎樣,而且哈卡尼網絡那邊這兩年勢力發展很好。索耶作為載體,我們建立一個獨立又強大的組織指日可待。」她樣貌不算出色,但槍法和氣質都是極好的。

    「呵呵……我都快忘了當年迫切的想要看到林可絕望表情的那種感覺了。這些年過去,我發現我真是老了,連目標都看不清了。林可啊……當年也這麼堅定,如今卻也疲倦了,或是看到自己的女兒長大成人,自己也算鬆了半口氣,或是……太過想念躺在地下的麥可了?……呼,誰知道呢?」他站起身來,望著遠處就要逐漸消失,卻渲染著周圍一切事物的橘紅夕陽。

    「你沒發現麼。索耶現有的員工中,幾乎都和林越差不多大,年級最高的也沒有超過30歲。她大概在各地網羅這些曾經身處苦難的潛力者們,腦子裡也在想著自己的女兒會不會也同樣在不知名的地方受苦啊。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也對自己的特工猶如自己的女兒一般,一面默默關心,一面助他成長;一面利用他的能力,一面幫助他實現目標。她並不完全只想讓實驗成功,從林可把女兒偷偷放走之後我就發現,她是更想讓索耶成為一個雙贏又不斷向前,凝聚感情與目標的組織。」

    「雖然還沒完全成功,但她已經實現了一半。已經有些曾經歷生死苦難走過來的特工,願意拋棄曾經最重要的生命,站在她身邊,堅持更重要的東西,她已經成功了一半。而這點我卻不可能做到,看似我贏取了索耶,實則大部分人就算歸留在本部,也會對我心懷不滿,或者是直接離開索耶。」他沉下眼去,頗為感嘆。

    「把她逼死了,這樣無趣的人生,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活了這樣一把年紀崢嶸歲月過來的我,真是……還要這樣無趣的活著啊。」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心情不好想寫番外,大家也看出來這一章寫的很爛很狗血了吧……

    我要調劑一下寫個番外,你們說是寫蘭斯的好呢,還是寫林可與尼古拉的好呢?

    表示……回復我一下吧,妹子們!

    ☆、【偏好】

    星野站在燈光慘白的走廊上,面前是一個昏暗的小房間,寒光閃爍的高強度合金欄杆筆直的隔開這明與暗的兩個空間。

    他聽著猶如慘叫一般的哭嚎呻吟,卻不敢把目光落在小房間中央的那張鐵床上。

    林越穿著病號服的瘦弱蒼白身體被黑色的皮質束帶扎得牢牢的,力道幾乎要勒斷她的肋骨,嵌進肉里去,可這依然不能阻止她的掙扎與扭動。

    嘴裡之前塞上的布團早就掉在了一邊,痛苦猶如在油鍋中煎熬寸寸不得翻身一般,她嘴裡不知在喊些什麼,聲音時高時低,有時又渾身發抖的想把自己蜷起來卻不能。

    星野不想聽這聲音,但在林越這種狀態下,沒人敢走過去再把布團塞上,失去理智滿頭青筋的她一抬頭就會咬下你胳膊上的一塊肉。

    但他也沒走,就倚著牆站著。背後涼涼的牆壁就像是林越出了薄汗的微涼手臂一般,他身體上雖然覺得舒服,心中卻並不好受。

    並非一片空白,也並非憐憫難受,星野腦海里滿是她在阿富汗的土路上,上身探出頂窗,襲擊車隊時候的樣子。充滿張力,眼神銳利,又噙著不自知的嘲諷笑容,黑色頭髮在風中飛舞,面孔被槍炮火光染色,手持突擊步槍,毫不退縮。

    他甚至覺得房間裡掙扎的幾乎要變形的不是林越……

    空無一人的長長走廊傳來了腳步聲,克雷爾皺著眉頭從那段走來。

    「怎麼還在這樣。那針藥劑已經過去6小時了,按照往常,這種肌體上的痛苦應該結束了。」他半眯著眼睛,靠近欄杆,看著鐵床上昂著頭艱難喘息的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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