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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51:3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腦中的聲音越來越想,她猛然把手裡的槍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想要壓抑住混亂的思緒。
「鈴鈴鈴——!」辦公桌上的老式電話驟然響起,撿起紗布想要給自己止血的蘭斯也抬起頭來看向那電話,林越有點猶疑自己要不要接,躊躇了一會,拿起了話筒,放在耳邊並未開口。
「阿越!」話筒里愛麗絲熟悉的聲音讓林越一顫。
「是我——」林越連忙回答,那頭愛麗絲語速極快說話就像機關槍一樣炮轟著她:「我現在就在監獄外面,約翰入侵了所有的攝像頭,我看得見剛才發生的!別打斷我!趕緊離開——不要和你面前那個小強一樣的男人浪費時間,你現在這幅身子鬥不過他!想辦法來到主辦公大樓,三樓樓梯那裡的大窗戶,劉戌在哪裡接應你!……什麼?哦哦,哨兵不用擔心,綠茶會幹掉的!你快點——!你見到煤球了麼?十幾分鐘之前他用小型遠程炸彈切斷了B單元地下的所有電源,那些囚室的大門都敞開著,那些囚犯們現在瘋狂的湧出來,就趁著混亂的時候,快!」
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愛麗絲急躁得很,林越並沒多問的答應,放下電話不再管按壓著大腿動脈給自己止血的蘭斯,握緊手槍,離開了治療室。
她剛衝出醫務室大門,就聽到「砰——」「砰——」兩聲槍響,剛才還平和的花園亂成一團,一個囚犯拿著獄警的手槍對著滿頭是血跪倒在地的醫務室獄警開槍的同時,塔台上的哨兵一槍打在他胸口!
一個黑人囚犯也不管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跳到花壇上大喊:「兄弟們!你沒聽到B區的獄警打來的電話麼!啊哈哈——,所有的兄弟都衝出來了!控制大門的操作台出故障了,外加突然停電,所有的大門都敞開著!他們一會兒就衝過來了!啊哈——我們就要——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哦,自由萬——」
他話音未落,哨兵對這個站在顯眼地方的傢伙又是一槍,直接在胸口轟出血花來!這四濺的血液沒讓囚犯們收斂,一個個紅著眼更瘋狂了,而當近百位囚犯從B區的地下出口冒著槍林彈雨吶喊著衝過來時,大家都像瘋了一般的晃動著堅實的鐵網!
林越逆著光看了一眼不停上趟開槍的哨兵們,以及花園中的一個白人興奮的拎著半死不活灘成軟泥的諾頓,她理智的退回屋內。星野川那種人,不可能會死在這種事情中的吧。
她想了想,還是以保命為先,把槍別在褲腰上,鑽進了廁所里,踏著暖氣片,頂開了鋁製的天花板,看了一眼縱橫的管道,咬了咬牙。
在林越離開醫務室的時候,蘭斯醫生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剛取出子彈,包紮好傷口,趴在地上費力的撿起被踢到櫃檯底部的槍,虛弱地坐在瓷磚地板上。突然一群瘋狂的囚犯衝進了醫務室,他扶著櫃檯猛然站起來,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幫應該在自己的囚室老老實實呆著的犯人——
他們尖叫歡呼著,推翻了醫務室的病床,拿起點滴架邊跳邊揮,頓時多人病房中的藥瓶和輸液用的玻璃吊瓶拍了一地,一片狼藉。
「喲!大家快看哦!蘭斯醫生竟然還呆在醫務室里,我想著怎麼沒在花園裡見到啊!」一個黑人拍著手,指向蘭斯。說著就要興奮的推開辦公室的門,蘭斯一下子跳起來,反鎖上門,握著槍警戒的看著十幾個如狼似虎直視他的囚犯。
那個黑人轉了轉把手發現打不開門,不爽的拍了拍門中間向前的那塊玻璃,用力的搖晃著把手:「喂!你這個混蛋——!打開門!老子叫你打開門!」蘭斯看了看被那傢伙大力拽的並不牢固的門,走到櫃檯邊上,翻箱倒櫃的找能用的趁手的武器。就算有槍對付這麼多人也是問題,更何況M2000的手槍只有11發子彈,而外面卻有將近20個人。
他從托盤裡拿起了兩把薄而鋒利的手術刀,在手裡掂了掂,似乎覺得有點輕了,不過也蠻趁手。蘭斯又從柜子里找出一大塊未裁剪的紗布,揣在白大褂的兜里,他回頭瞥了一眼那搖搖欲墜的辦公室大門和周圍的犯人們貼在窗戶上扭曲的臉,似乎不放心的拿了繃帶,在大腿那個傷口的近心端狠狠地紮緊一圈。這樣就算傷口再因為動作出了什麼狀況,也不會再因為傷及動脈而流太多血了。
準備好了一切,蘭斯還總覺得缺少了什麼,像他這種情報人員啊,就應該好好留在醫務室扮演什麼文弱小醫生,或是在西餐廳里晃著紅酒和同樣掌握重要情報的女人巧笑著聊天,品酒。什麼戰鬥啊,本來就不算強項,自詡擁有圓滑手段的蘭斯一向是不屑於和武夫為伍,可今天不得不要出手一回了。
他臉上掛起了笑容,左手在兜里握緊了槍柄,那表情溫柔的似乎都散發著酒精的香味,蘭斯走到門口,動作禮貌的打開了門。就連黑人也沒看到過醫生這麼溫和的表情,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就想回一個同樣親切的笑容,可是在他還沒展開表情的時候,黑洞洞的槍口早就對準了他。
蘭斯在對這個傻漢開槍的瞬間,單腿猛然一跳,手抓著門框,一盪,借力跳上病床,還問站穩,子彈已經飛向瘋狂的囚犯,在狹小的房間裡十幾聲槍聲連續迴蕩,成了轟鳴的協奏,他動作根本不停,在子彈打完的時候,把槍隨手一拋,高高跳起,沒有吃子彈的幾個囚犯似乎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直的看著朝他們高高跳起的醫生,轉眼之間,他指尖寒光一閃,手術刀輕鬆而親昵的蹭過一個犯人柔軟脆弱的脖頸,立時,鮮血猶如噴泉一般,被開了一個小口的頸動脈噴出滾燙的血液,盡數灑在乾淨光滑的玻璃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