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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47:28 作者: 淺無心
靳北的眸子微微睜大,看見江向笛說完便垂下茶色的眼睛, 他總是帶笑的的嘴角壓下去, 露出那時候在灣上風華的神色,不是散漫慵懶,而是一片茫然的空白麻木。
靳北霎時收回了他那點隱秘的歡喜, 不知道為什麼也陡然因對方而失落下去,他莫名覺得江向笛不是惋惜, 更像是某種更深的無力。
「就是字面的意思。」江向笛回過神, 承認道, 「沒有牽手,沒有上床, 也沒有談男朋友。」
他茶色的眼睛抬起來, 還是那麼柔和地望著靳北。
他原先的那種乖巧聽話的濾鏡退下,眼裡乾乾淨淨的, 只有那點殘留的光。
語氣緩慢地好似說的很艱難。
靳北心中一痛, 覺得對方此刻離自己那麼的遠,他啞聲說:「那一天晚上,我是真的氣昏了頭……」
他聲音越說越低, 最後歸於沉默,再多說都無法掩蓋發生過的事。
江向笛看了他一眼,頭一次見到靳總被說的答不上來的情況,有些新奇,便忍不住多看了兩下。
無比懊惱的後悔大概在於,知道了某些曾經忽略的真相後,才意識到自己選擇的偏頗,而後又無法彌補。
江向笛望了眼窗外諾大安靜的校園,他想起來一件事:「那次你知道我畢業於這裡,你是第一個用『我應該那麼厲害』表揚我的人,我很開心。其實那不全對。」
靳北想起來了,當時他是由衷為江向笛驕傲而高興。
「我很菜的。」江向笛語氣誠懇,「我高中曾經成績很差,是問題學生。我大學考上了這裡,我也掛科、曾經還差點休學。」
當然最後依然正常畢業,拿到了學位證。
而現在同樣成為美術界新銳畫師,所以江向笛說自己很菜,放在普通人當中,一定會引起憤怒。
靳北吃驚:「休學?」
江向笛嗯了一聲:「大二大三的時候的事,因為太難過了,這是一種巧妙的逃避苦難的辦法。」
靳北算了下時間,這應當是蒲望之離世後的一段時日。
江向笛那時候身邊的親人朋友基本上生活正常,休學原因應該就是這個了。
如果這樣的話,足夠說明兩人的感情是非常深的。
靳北垂在身側的拳頭握了起來,順著話題道:「他生病的時候,你常去醫院探望?」
江向笛:「是。」
靳北眉頭皺起來。
他不想聽兩人的生離死別,這種他未曾參與的感覺令他仿佛被排斥在外的有種怪異的感覺。
他繼續問:「你們關係那麼好,應該的。」
畢竟彼此確實有過一段親密無間的關係,比如朋友。
他不知道這個『應該的』的程度,也害怕繼續問下去,是他自己無法承受的答案。
江向笛收回手攏在袖子裡,大概是坐久了有點冷。他垂下眸子,掩去難辨的神色,道:「應當是關係好的,高中的時候,他給我學習輔導,大學的時候,我們一同參加學生工作和比賽,同吃同行。」
聽起來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
靳北皺起眉,摸不清江向笛既給出解釋,又告訴他某些惱火的時刻,「我並不想知道這個。」
「老靳總跟我解釋過你跟姚錦的事。」
江向笛說,「同樣的,但其他人沒有比我更清楚,所以我親口跟你講,現在我說完了。我覺得如果恩怨兩清,那便不必再見。」
靳北沉下臉,深邃的眼眸盯著他:「這一點你永遠不要想。」
江向笛:「你說過不再做強迫我的事。」
靳北凝眸,咬了咬牙,神色有一絲無法反駁的惱。
-
那一日回去後靳北又頭疼的睡不著。
他不敢繼續吃藥了,而頭疼的毛病一起來便影響工作和生活不說,光是忍耐就足夠受折磨了。
這原是生理問題,但靳北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和江向笛的不歡而散的緣故。
在褚醫生的推薦下,靳北去了那家按摩館。
按摩能讓他好受一些。
按摩館位置偏僻,但又因為效果好,手藝不錯,故而名氣不小,即便是在工作日人也不少。
靳北走到門口,看到古樸的牌匾上的名字,莫名熟悉,突然想起來,這是江向笛也曾給他推薦過的那家按摩館,他記得似乎對方便是來這裡學藝的。
那還是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靳北親自過來,幾乎都快以為江向笛天生就會那套奇特又很有用的按摩手法。
因為靳北的身份特殊,不需要排隊便進去了。按摩館提前已經安排好了專業按摩師,是一位四十多歲模樣幹練的婦女。
只不過靳北常年被江向笛按摩著,對方的手指按壓在頭部,雖然力道適中,卻總是怪異,也很難放鬆。
片刻,靳北就叫停了。
女按摩師有些惶恐,負責接待的經理也過來了:「靳先生,是我的做的哪裡不夠好嗎?我們可以再去請一位最專業的來。」
靳北起身:「我四處走走。」
靳北很快便知道,按摩館裡有位非常厲害的老太太,按摩手法最是靈巧而出神入化,經驗也是豐富,能給人最大的享受。
那位老太太姓蔡,在這家按摩館內算是師祖級別的人物,連背後的老闆都對其和顏悅色,便是因為這一手出色的手藝。
靳北問起,經理卻為難:「靳先生,蔡老太太脾氣格外不好……她有個規矩,不見富貴權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