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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46:37 作者: 夜泊秦
宗遠愣了兩秒,想起易州能出現在他車裡,一定是白臨給了鑰匙,既然這樣,他怎麼可能還來打攪兩人。
宗遠站起身,挪到駕駛位邊扣安全帶邊開口掩飾後知後覺的尷尬,「白臨現在都向著你了,跟我都沒提一句。」
易州靠在那笑,他外套隨意敞在那,裡面內襯的T恤凌亂,是被宗遠剛剛在身上蹭的,他也沒整理,懶散地帶著寵溺的目光看前面的人小聲抱怨。
霓虹光影隨著車身的前進而不斷後退,車內兩人都沒有聲音,宗遠切出車載廣播打破寂靜,正在播放的是一首陳年情歌,女歌手空靈的嗓音唱出的歌詞卻是悠悠纏綿,迴蕩在兩人之間成了夜裡最美妙的聲音。
易州被宗遠中傷的地方到家時掀起衣服一看已經是一片淤青,愧疚的宗遠忙前忙後找到藥酒握在手裡,坐在牆邊等他哥從浴室出來。
夜晚天涼,易州沒覺得冷,隨意披了個薄睡衣走了出來,渾身蒸騰著熱氣,一低頭看見盤腿坐在地上的宗遠,「怎麼又坐在地上了。」
宗遠一米八的個子,一雙筆直修長的長腿隨便擺擺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可他偏偏不愛展示,回回都往地上坐,將整個纖瘦的身體窩成一團,乍然間一看還挺可愛。
對宗遠來說,太大的空間反而會讓他心裡空落,這樣坐在地上背靠牆壁,有種被包圍的安全感,因為他的習慣,易州一早就將地面上鋪滿了地毯。
宗遠見人出來,默默爬起身,拉著易州往沙發走,擰開藥酒的瓶蓋,沒找到棉簽便直接倒在手上,冰涼的手貼上他灼熱的皮膚,讓兩人都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宗遠屏住呼吸輕輕揉搓,易州抓住他的手腕。
宗遠抬頭看向易州,眼神裡帶著疑問,易州揚唇道:「你像是在對待一塊易碎的玻璃,不用這麼愧疚,下次遇到潛在的危險,還是應該不留餘地。」
「嗯。」宗遠應了一聲,再塗抹時就沒有那么小心翼翼,易州擰著眉,目光柔和地看著身前蹲著的人。
受傷的易州歇了去折騰宗遠的心思,塗完藥後去書房處理工作,宗遠沒急著洗漱睡覺,翻出之前的稿本塗塗改改。
易州之前給他的那段曲,他有了新的靈感。
易州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已是凌晨,看見客廳亮堂的燈光,掃視一圈後才在沙發前找到入神的宗遠,他正戴著耳機沉醉其中,下筆如飛,讓易州有些好奇。
挪步到他的身邊,微微彎腰看過去,宗遠雙腿膝蓋撐著稿本,不能抖腿便微微晃腦袋找節奏,紙上的字密密麻麻,許多被劃掉的痕跡,一個字都能反覆斟酌許久。
頭頂的燈光被人遮住都沒讓他回神,易州乾脆坐在他身邊慢慢看他逐字逐句琢磨的過程。
十幾分鐘過去,宗遠翻頁,餘光突然看見自己腰邊多了一隻腿。
他順著腿的線條朝上看,易州伸手揭開他的耳機,「這麼久了耳朵不疼?」
宗遠練歌的時候常常一練便是一天,耳朵早就適應了被這種摧殘,搖搖頭,「很晚了?」
「很晚了。」易州看看腕上的表,回應道。
宗遠目光灼灼,沒有半點困意,「哥,你教我跳舞吧?」
易州之前答應過,如果他進決賽,他就會給他當助唱嘉賓,伴隨著網上對易州反覆的傳言,他有預感,這種機會不多了。
「跳舞?」易州反問。
宗遠舉起手上寫滿文字的紙,「我填好詞了,唱這首吧?然後,咱們跳個舞。」
易州沒想到他這麼惦記同台的事情,摸著他腦袋笑問:「你就這麼能確定能入決賽?」
《聲聲入耳》錄製的十期,第一場的七名比賽嘉賓如今已經被挑戰歌手換掉了四個,中間還有很多挑戰歌手成功後又被別的挑戰歌手淘汰掉,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宗遠眼睛裡像是藏了星星一般閃亮亮的,「確定。」
「專輯十二首新歌,我已經唱掉了十一首,下一期錄製再唱一首,我就沒有新歌可以唱了,哥的這個,能不能決賽唱?」宗遠掰著指頭跟他算。
易州伸手,宗遠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將自己手裡的本子遞給他,之前填的詞全被他推翻了,這首曲子熱烈與平靜相結合,摻雜在一首歌里有種彆扭的融合感,卻能讓人記憶深刻,宗遠曾經以為這首曲子彈奏的是戰爭,在無盡的殺戮後歸於血流成河的平靜,可今天在車裡聽到那首陳年老歌,他像是開竅了一般。
易州的這首曲子不是殺戮也不是戰爭,是愛情。
所以他將之前填好的詞全部撕掉,從頭開始寫。
易州剛剛已經看了大半,現在拿到手裡慢慢細品,說不滿意是假的,之前宗遠提交給他看的幾次填詞都被他退了回去,他不想直白地告訴宗遠他想表達的是什麼,他希望有一天宗遠能夠從中聽明白。
所以他不著急,他一直在等。
如今終於等來了宗遠這棵百年鐵樹開花,總算走到了正題上。
「讓我助唱,又要用我的曲子,遠兒,你給哥付多少酬勞?」易州細細看完一遍後,偏頭問他。
宗遠也被這個問題問傻了,他哪裡做過談價格的事情,也不知道市場行情,只是之前聽鄭淮提過易州很貴,拍攝一個代言都能抵自己幾個的地步,可鄭哥也沒說具體,含糊而過他當時當笑話聽。
「我們,還用談錢嗎?」宗遠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