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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46:37 作者: 夜泊秦
    不出意外地看見易州在窗前,背影看起來格外落寞,宗遠心裡微澀,這回是他太不計後果了。

    「哥。」他張口叫喚他,卻吐不出聲音。

    易州仿佛聽見了,瞬間轉過身子,看見那宗遠睜著眼,大步走到床前,「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宗遠輕輕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如夜裡璀璨的星星,看著眼前的男人,只是過去一天,他卻覺得易州整個人都憔悴了。

    「我沒事。」他寬慰他。

    易州聽聞以後卻沒有什麼表情,去給他倒了杯水,小心扶著他的後腦勺給他餵了點潤潤嗓子。

    宗遠醒了沒多久,不能動彈也沒什麼力氣,盯著易州的臉又睡過去了。

    一連許多天,宗遠身上的很多束縛慢慢被拆卸掉,總算能有點活動的餘地了。

    易州每天都在,推掉了所有工作專心致志在醫院陪著宗遠,他本來不會照顧人,時間久了就慢慢會了。

    醫生說他腦袋防護得好,只是輕微腦震盪,但可能會有頭暈噁心的症狀。

    醫生說他胃已經不堪重負了,長時間酒精的摧殘,他被送來的時候急性胃穿孔,還好搶救及時。

    ……

    易州一一記著,每日照顧他緊緊注視著他的表情,只是一丁點兒的擰眉都緊張不已。

    不過一副血肉之軀,承受那麼多的痛苦,宗遠對自己真是狠心。

    伴隨著宗遠的慢慢好轉,易州也越來越消瘦,無論是從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都是超負荷地折磨。

    四月底的暖陽透過玻璃窗撒在地面上,易州手裡削著蘋果,果皮在他手裡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繩,宗遠不愛吃蘋果,醫生卻叮囑要他多吃水果,易州聽醫生的。

    「哥,我快好了,你去工作吧。」宗遠靠在床頭,偏著腦袋沖易州道。

    他的手受了傷不能玩手機,有時白臨和秦觀過來他就會問問外面怎麼樣了,他消失了這麼久也就罷了,易州也沒了蹤影,媒體怎麼可能關注不到。

    白臨說鄭淮幫易州推了工作,也發了通知說因為個人原因會缺席最近的活動。

    白臨和秦觀默契地沒有說別的,宗遠卻知道一條沒有解釋原因的微博,怎麼可能會平息那麼多的口舌。

    易州手上動作未停,「你能下床了我就去。」

    宗遠遲疑了幾秒,掀開被子,做出要下床的樣子。

    易州一驚,手裡削好的蘋果滾落在地上,水果刀金屬撞擊在地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易州一把將宗遠按回了床上,臉色難看地要命,「你就這麼想我走?」

    宗遠回看易州,易州太激動了,以至於他差點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我可以下床走了。」

    易州一口氣堵在心口,「醫生讓你再躺一陣子你沒聽見?就算你能下床,兩個多月沒動過,你以為自己站得穩?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麼任性?!」

    宗遠僵在那,承受著他的怒火,沒再說話,回望著他眼裡填滿了倔強。

    易州看他這副姿態怒火中燒,「你不就是想要我走?行,我如你所願!」

    他大步流星地出了病房的門,蘋果和刀躺在地上,宗遠靠了回去,苦笑地揚了揚唇。

    第42章 冷靜冷靜

    因為他身體受到的損傷,養傷的這兩個多月,易州一直活在膽戰心驚里,只是因為醫生隨口說的那句還好送來得早。

    他每天過得太壓抑,還得在他面前擺著笑臉百般照顧,宗遠覺得,他再不找一個宣洩口,易州真的要被悶死了。

    可無論他明里暗裡告訴他自己真的沒事了,他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只要自己在他面前,易州就條件反射地提著一顆心。

    白臨中午送來飯菜,看病房裡沒有易州的身影還有些納悶,「州哥呢?」

    易州在這的兩個多月,除了買東西幾乎從來沒有出去過,哪怕夜裡都是在隔壁病床上將就一下,但凡他發出丁點兒的聲響,那人都會從夢裡驚醒。

    「走了。」宗遠淡淡回應道。

    白臨摸了摸腦袋,懊惱道:「早知道上午就把藥給他送來了。」

    宗遠心頭一動,「什麼藥?」

    白臨為難了一下,但架不住宗遠平靜又壓迫的目光,「州哥睡眠質量太差,前幾天藝人體檢州哥缺乏睡眠心臟不太好,鄭哥讓醫生給開了點安眠藥。」

    宗遠「哦」了一聲,越發覺得自己趕走他是正確之舉。

    如果那天不是易州沒見到那麼狼狽的他,或許現在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宗遠抬頭,剛準備說白臨不該透漏自己的行程,但又想到若不是他們來得早,自己是生是死都不一定,哪怕活著,那針也該扎進了自己的身體。

    他打了個哆嗦,警察比他想地來得還要晚,如果沒有易州,後果不堪設想……

    趙麟志在宗遠被送往醫院的時候就被逮捕了,因為涉嫌毒/品犯罪,事情發生地措手不及,連根帶泥地被掀起了一堆,在他那些競爭者的安排下,包括那個幾個小男星的失蹤,也陸續立案了。

    趙麟志算是徹底廢了,失去了最大的投資商,那劇組也沒戲,沒了後文,合同成了廢紙,也是宗遠樂意見的。

    「為了不拍戲,弄成這樣值得嗎?」秦觀之前來的時候這麼問他。

    宗遠不知道怎麼回答,有什麼是值得的,有什麼是不值得的,原先他只是打算在酒桌上把自己喝出點事來,看在他費勁討好的面子上,希望能讓對方換掉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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