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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46:37 作者: 夜泊秦
宗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好像不錯,儘管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多表情,可眼裡一直含著清淺的暖意。
鄭淮結束了應酬繞回來接上二人,他們住的酒店不在一起,所以先把宗遠送回去。
車上鄭淮透過後視鏡看向宗遠,笑道:「看來今晚你們的用餐很愉快。」
宗遠點頭,「廚師的手藝很不錯。」
「你確實該好好吃飯,不然易州每次得知你又敷衍了事或者直接忘了,就會比較暴躁,以至於在他身邊工作的人都會比較慘,比如我。」鄭淮輕描淡寫地說著。
宗遠聽著有些驚詫地看向易州,易州也沒料到自己老底這麼快被經紀人掀了,臉色有些尷尬。
第23章 聽不進心裡去
將宗遠送到酒店門口,看他的背影消失,鄭淮才啟動車繼續前往易州下榻的酒店。
「鄭哥你說得有點多了。」易州不太贊同地對前面開車的人道。
鄭淮卻沒有心理負擔,「你不說告訴他,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心意。」
「我不需要他知道。」易州忙反駁。
「那你還接近他做什麼,像前幾年那樣離得遠遠的豈不是更好。」鄭淮直接懟了回去,沒給易州留情面。
易州靠在座椅上,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鄭淮是他的學長,他學的音樂,鄭淮學的文化產業管理,那麼多年的相處讓他們如同兄弟一般,哪怕知道易州的性取向也沒有對他區別對待,因為鄭淮一直知道易州心裡有個人。
直到在三年前,鄭淮才看見他心上的那個人,當時短視頻發展剛剛起步,宗遠的一首《高朋滿座》火得無人不知,之後沒多久,又是一首《斷雁》直接把易州的新歌從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上擠了下去。
鄭淮很久沒有看見過爆發力這麼強的新人了,他跟易州提起這個在娛樂圈裡不算年輕的新人,「他勢頭很猛,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曇花一現。」
那時正彩排,坐在舞台階梯上的易州笑得露出一排白牙,堅信道:「他不會。」
「你認識?」鄭淮有些好奇。
易州這人持才自傲,平時看見那些破土而出的新人還會損兩句「起不來」「火不長」這種話,少有聽他將人歸在自己這一陣營的。
「當然認識,我弟弟。」易州微抬下巴,驕傲地很。
易州說的沒錯,宗遠不僅不會曇花一現,還在出道的第一年裡就風頭鼎盛,誰知後來的那場宗遠的生日會,把他拉到谷底;他以為這個人從此就得銷聲匿跡,誰知過後不久他的首張專輯出世,連捧了幾個有含金量的獎盃,頒獎詞卻少得可憐,除了提起唱片製作人,他甚至都沒有如別人客套地那樣說要感謝誰。
似乎是從那以後,宗遠在熒幕前的話就少了,天元娛樂的新人層出不窮,宗遠始終立於那群人之外,包攬著成就又低調地讓人一不留神就忘了他的存在。
相對於說他這人性格沉悶,鄭淮更願意相信這是宗遠的自我保護。
鄭淮覺得他們很快就能合作了,可後來一直沒有交集,哪怕頒獎典禮,擦肩而過都沒見宗遠和易州說過話,鄭淮有些質疑了。
易州該不會又是在戲弄他?
但是易州的眼神會一直跟著宗遠的身影走,帶著貪婪和占有的欲望,鄭淮突然反應過來,這大概就是他心裡那個別人碰不得的人。
鄭淮從思緒里走出來,想起今晚的見聞,「我去見張總的地方,看見齊高陽和陸興言了。」
易州覺得這事尋常,可鄭淮不會拿一件平常的事來對他說,「嗯?」
「聽說是什麼高位者的接風宴,可惜那位沒看上陸興言。」鄭淮把那些權勢的遊戲說得平淡,「我打聽了一下,說那位對齊高陽直言說喜歡乾淨纖瘦的。」
易州聽得心一沉,齊高陽手裡還有誰是乾淨的,不過一個宗遠而已。
難怪今晚宗遠和他用餐時言語裡都有種孤擲一注的灑脫感,原來是...
他從來都看不慣那種骯髒的交易,被人當成犧牲品的感覺一定糟糕的可以,可朝他走來時,宗遠臉色的平靜仿佛這種事情他從未知曉。
每次像他奔赴而來的時候,都是在丟失與對弈。
他忍不住地撥通了宗遠的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正在洗澡,能聽見水聲和浴室的迴響,但是接聽的速度很快,似乎就將手機放置在離他五米不到的地方。
是因為要等他的電話嗎?畢竟和他相處時,宗遠的手機從來都丟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遠兒在洗澡?」易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帶著暖意。
宗遠隔著手機都覺得有些尷尬,小聲「嗯」了一下,「州哥有事?」
「沒事,突然想起來過幾天是國音周院長愛人的生日,他愛人很喜歡你的歌,上回托我要一張你的簽名。」
宗遠聽聞過周院長的名頭,當了大半輩子的教授,手下學生無數,桃李滿天下。
「那時候我正好在A市,如果不打擾的話,我可以登門拜訪。」宗遠是個聰明人,一句話就能聽出契機。
易州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她一定很驚喜。」
掛了電話,易州眼裡的暖意褪去,繼而結滿冰霜。
齊高陽那種人渣,從來只會用別人為自己套取最大的利益,以為拿捏住人的軟肋就能使人屈從於他,偏偏他不知道,有些人追逐的不僅僅是縹緲的浮名,而是藏在砂礫下的一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