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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38:15 作者: 六棋
他就是想聽崔櫻再熱烈大膽點,講明她如今對他的感情,為了催化她,他又恨又愛地捏著她的肩頭,貼著她的脖頸冷聲控訴,「多少日了,你對孤主動過幾回,都是孤視線追著你跑,孤還以為你不知道呢。自昭昭在宮裡差點出事,你覺得是孤帶他進宮的過錯,孤是太子,皇后、聖人想見他,孤就得帶他去,這些人你一個怪罪不起,你就生著悶氣,背地裡怪著孤是吧。」
崔櫻也動了情緒,嗚嗚亂哼反駁。
當然賀蘭霆說的有對也有錯,但他能不能先撒手,別捂著她嘴了給她個機會。
賀蘭霆受夠了對她此前的各種小心翼翼,他怎麼不給她機會,他覺得今夜就是個很好的機會,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她得聽他把話講完。
他本是頭虎狼,卻不得不為她收起爪牙,他真的很久沒欺負她了,「孤沒忘你說過的話,但是你先惹人浮想聯翩的。你當著孤的面解什麼衣?哦,何止,你今夜還主動跑來孤房裡故意熄了燈躲著。孤怎麼不想偏,難道你想讓孤以為,你是來求孤陪你玩捉迷藏的?」
他帶著冷酷的話音故意嗤笑,崔櫻惱怒地踩他一腳,兩腳……賀蘭霆笑意僵在嘴角,垂眸盯著崔櫻的脖子,鬆開了對她的鉗制。
崔櫻好不容易喘上氣了,回身就狠狠推了他一把,推得賀蘭霆身形稍稍往後一震,她色如春花,柳眉一瞪,逐字逐句,「我、想、你,就、想、跟、你、做、夫、妻。」
「夠不夠,這些夠不夠?」她先前是在一番感謝的話後,舉止讓他誤會了,可那是因為她今夜來他房裡,很多事情就不言而喻,是一種委婉和好願意重新走進彼此心裡的方式。
賀蘭霆同樣是她在那方面的啟蒙,她想著用他曾經對過她的方式,就這樣直白的暗示,他應該會喜歡會高興才對,結果呢。
他非要她說的那麼明白才行嗎?她以前說明白之後有好下場嗎,不是被他恥笑過,她現在不說了,想他自行體會,他怎麼就不懂了。
是,她做出這種決定很大方面是因為崔晟跟崔珣,但她更多看到的是賀蘭霆在這方面的態度。
誰想讓自己一生過得一塌糊塗,做錯事就去改正,趁還有機會就別浪費,人生是求不得圓滿,是沒法叫自己事事都順心。
可日子還要過,同個屋檐低頭不見抬頭見,日久見人心,賀蘭霆這段時日裡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
她給過顧行之機會為什麼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她以前也有不對,學不會反抗學不會說不喜歡,學不會只以自己意願為主,那也是因為沒有人願意跟她磨合。
這世上誰會一心一意,無緣無故將就誰,都是自己與自己和解才走出困境。
她還想著,這麼久了,彼此間確實沒有睡一起過,那今夜在祖父兄長事情的發酵、推動下,二人平平常常睡一覺,就相當於說開了,是一個進展,結果卻超出她的幻想。
崔櫻略略感到赧然失望,她又不是不害羞、不難為情,這嫁了人確實是跟做閨閣中的女郎不大一樣,她的身份套了個「妻」的正式名號,要是做些出格的舉動,就顯得不規矩不正經。
可在賀蘭霆面前就不同了,只有在他跟前,私下裡她崔櫻就還是那個崔櫻,跟賀蘭霆就是純粹的男子與女子。
「都是頭一回做夫妻。」
「你是第二回 。」
賀蘭霆飛快搶話,語氣著重壓在「第二回 」上,眼珠烏黑髮亮,俊朗面目沒那麼可惡,就是高抬的下頷與鼓動的喉結,顯得頤指氣使。
崔櫻方才是口誤,不過她跟顧行之昏後的日子,當真與跟賀蘭霆在一塊不一樣,她那時跟顧行之都算不上真正的夫妻,貌合神離。
現在她做得了府邸的主,甚至賀蘭霆穿什麼衣物,吃什麼飯菜,能不能用上一口好茶,都得受她管。
這個管不是親手伺候,是指一種指示、安排。
她聽賀蘭霆的話音,就能察覺到他跟她一樣,態度不約而同地在向彼此靠攏低頭。
她「喔」了一聲,與賀蘭霆四目相對,面龐穠麗艷情,柔柔道:「反正就這樣吧,你都聽完了,那你該知道怎麼做了?」
賀蘭霆最會裝模作樣,他富含深意地將崔櫻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每一刻停頓都叫人心弦繃緊了,「孤、不、知、道。」
「你不是最會?」他話音剛落,接著拐了個彎,「還請太子妃,賜教。」
他這時候倒像很硬氣的那種迂腐書生,可那雙眼睛深處猶如多了兩道焰火在跳動,他抿著唇,眼神挑釁,氣勢悍然,雙手背在身後。
他望著崔櫻,就如在無聲地在囂張地說「孤就站在這,分毫不動,看你怎麼撩撥,你試試」。
崔櫻怦然心跳加速。
她咬唇,試試就試試,她也是有備而來的。
她做了之前被賀蘭霆阻止沒完成的事,秋燥是不會出多少汗的,但白日裡有些悶,賀蘭霆走動得多當然有汗意。
但天黑了,他本身更注意整潔,出汗不多,衣物也有熏淡淡的葉子香,清爽好聞。
崔櫻踮腳在他脖頸處像只溫柔的貓嗅了嗅,故意嫌棄道:「一股汗臭味。」
賀蘭霆張了張嘴,突地發不出聲,擰眉肅容,眸色一點一點深諳,嘴唇抿緊,感受到一隻牙尖嘴利的「貓」咬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