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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25:22 作者: 丁墨
    平靜的表象,終止於某個深夜。

    這晚慕善早早睡了,半夜又習慣xing的驚醒,轉頭一看,陳北堯果然不在身旁。時值初冬,她披著衣服起身,剛走到客臥門口,就望見裡面燈光黯淡,陳北堯就站在chuáng頭,背影料峭。

    蕈一身黑衣,站在他身旁,頭上看起來濕漉漉的,黑色短髮緊貼著額頭。臉上……一臉的血!

    慕善有點怕了,連忙走進去,卻只見chuáng上躺著個人。chuáng單血痕斑斑,那人雙目緊閉、呼吸虛弱----正是周亞澤!

    「怎麼回事?」陳北堯冷冷的問。

    蕈的聲音格外平靜:「有兩個人發現,朝我們開暗槍。」

    慕善聽到這裡,一下子反應過來----一定是蕈和周亞澤,夜闖兵工廠了。他們倆是陳北堯手□手最好的兩人,這種危險任務非他們莫屬。原來蕈身上的血,是周亞澤的。那他還能活嗎?慕善緊張的看著周亞澤,心提到嗓子眼。雖然與周亞澤jiāo往不多,慕善一直也不喜歡他純黑幫的做派。可此刻見他奄奄一息躺在跟前,居然深感揪心。

    聽到蕈的話,陳北堯臉色徹底沉下來,轉頭對慕善道:「叫醫生。」他的視線立刻回到周亞澤身上,yīn暗的目光,沉默得有些可怕。

    慕善立刻轉身出去,讓保鏢去打電話。蕈給自己倒了杯水,在沙發坐下道:「我解決了那兩個人,做了些手腳,能不能瞞過張痕天,看運氣了。路上我找人處理過周的傷。」他說找人處理了傷,只是沿路闖入一間診所。處理好之後,自然也把診所的人處理掉。只不過這些,他稍微一提,陳北堯自然心知肚明,她也不用細說了。

    陳北堯面無表qíng的拍了拍蕈的肩膀,轉身離開了房間。

    回到書房後,他撥通李誠的電話:「我們拿到了兵工廠的照片和帳冊。亞澤中槍了。」

    李誠沉默片刻,答道:「我派人過來取,立刻申請搜查令。」頓了頓又道:「亞澤怎麼樣?」

    「死不了。」

    因為怕引起張痕天注意,他們不能把周亞澤送到醫院,只能請醫生到家裡。醫生動手術的時候,陳北堯一直在邊上沉默看著,慕善握著他的手陪著他。蕈背著周亞澤一夜逃亡回來,此時也是累極,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一切忙完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陳北堯安置了醫生,才跟慕善回房。慕善忽然想起陳北堯跟自己提過的一件事,忙問:「後天的奠基儀式,你還去嗎?」

    她指的是陳北堯、丁珩與張痕天合資在霖市修建的大型度假村。原定後天三人共同出席,霖市許多官員也在邀請之列。可今晚不知是否讓張痕天起疑,她忽然沒來由有點擔心。

    「去。」陳北堯摸摸她的頭,「李誠打擊兵工廠之前,我們不能打糙驚蛇。」又微笑道:「荀市長也會出席,這種場合,你不用擔心。」

    慕善想想也是,但還是補充道:「讓蕈那天去保護你。」

    陳北堯沉默片刻,點頭。

    「亞澤他……不會有事吧?」慕善擔憂道。

    陳北堯幾乎立刻答道:「他跟我一樣命硬,他死不了。」

    可慕善想問的是,如果知道協助李誠的代價,是周亞澤的重傷,陳北堯還會堅持嗎?她還沒問出口,自己就有了答案。如果早知道周亞澤會意外受傷,陳北堯在做這個決定前,或許會猶豫。可現在周亞澤真的受了傷,他就絕對不會放過張痕天了。她現在想要勸他罷手出國,更加不可能了。

    同樣的夜晚,於慕善夫婦是心焦心痛、兩相依偎。對於張痕天和白安安,卻不過是這幾個月來,最尋常的一個夜晚。

    兵工廠的消息傳來之前,張痕天正趴在chuáng上,一點點親吻白安安的臉。他是個jīng力非常旺盛的男人,夜裡十二點,才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chuáng上。

    白安安本來已經睡著了,被他qiáng勢的吻醒了。一睜眼看到他黑眸深沉,隱有笑意,她心頭升起煩悶的感覺。

    「我不想要,我不舒服。」她gāngān的道。

    回到她的是張痕天脫掉了她的褲子。

    白安安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自己不能走,是因為家人在他手裡,兒子在他手裡。她很清楚,如果觸怒了他,他真的不會有任何猶豫,把自己的家人剁成ròu泥。她也不能聯絡國際刑警亞太總部----張痕天早已斷了她的後路。

    當初她帶著他的犯罪證據逃離,卻走投無路,就是因為他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換掉了跟她接頭的刑警。如果不是她及時逃走,早在與李誠重逢前,就被他抓了回去。

    現在她孩子也生了,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他亦暗示過,國內警方那裡,也有他安排的、她的犯罪證據。如果離開了她,她不僅不會有自由,還會被當成犯人被抓回去。她了解他,看他神色,就知道這些是真的----他已經把她拖進了地獄。

    「你有點反應!」張痕天微怒的聲音,驚斷了她的思緒。她睜眼看著他猙獰中略帶熱切的面容,心頭又恨又痛。他埋下頭,重重啃咬著她的紅蕊;他的衝擊又快又狠,只令她痛苦中夾雜著難以忽視的愉悅,很快就有些意亂qíng迷。

    正糾結著,卻聽他柔聲在耳邊道:「安安,我只要你一個女人。」

    白安安心頭一震----這正是幾年前他們第一夜時,張痕天說的話。她別過頭不看他,淚水卻掉下來。張痕天jīng壯的身軀衝擊得更猛,終於令她嗚咽出聲,這才稍微滿意。

    正在衝刺時,手機卻響了。張痕天看一眼時間:三點。能讓心腹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絕不是小事。

    他一隻手接起電話,垂眸看到白安安露出鬆了口氣的神色。這神色令他有些不悅,便不從她體內退出來,反而騰出另一隻手,摸向她最敏感的地方。

    「老闆,冷庫出了點小問題。兩個保安鬥毆,死了。」

    張痕天手一頓,蹙眉道:「鬥毆?」他之前有嚴令,有關兵工廠的任何事,無論大小,都有對他直接匯報。所以心腹才會半夜打電話過來。

    「是的。」心腹答道,「我檢查過傷口,的確是從他們的槍里she出的子彈。現場也有打鬥的痕跡。屍體我已經處理了,應該沒事。」

    張痕天靜了靜道:「好,處理gān淨,這些天加qiáng注意。」他掛了電話,將手機一扔,繼續看向身下面色薄紅的女人。

    「出什麼事了?」她一臉漠然的問。

    張痕天先不答,手指加快進度,令她瞬間色變,雙足緊緊合攏,不得不纏住他的腰。他這才含笑道:「小事。」

    等她百般難耐時,他卻倏然一停,她狠狠喘著氣,卻不肯哀求他繼續。他也不在意,一把將她抱起,壓在牆上。似乎今晚他刻意折騰,連續要了她三次,做得又狠又慡。他今夜格外的bào躁,白安安自然看在眼裡,沉默不語。

    等白安安筋疲力盡的沉沉睡去,張痕天卻只打了個盹,就起身來到書房。過了半個小時,幾名心腹全部抵達。他們大多都聽說了冷庫的小亂子,有的沒太在意,有的卻憂心忡忡。

    張痕天靠在沙發上,他的神色看起來比手下們輕鬆多了。他含笑道:「前幾天收到消息,李誠沒死,警察盯上了我,看來果然沒錯。」他說的輕鬆,卻沒說這條簡單的消息,花了他一筆巨款。

    心腹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是警察闖入了冷庫?可是我們的通路那麼隱蔽!警察怎麼會知道?」

    張痕天聞言心頭一震,看他一眼道:「也許我身邊,養了內鬼。」他對其中一人道:「你牽頭,給我仔仔細細查!誰出賣我,我剝誰的皮。」

    眾人在他目光bī視中,都有些不寒而慄。他卻轉而淡笑道:「既然李誠沒死,就先查查陳北堯吧。」

    然而這天下午的時候,張痕天笑不出來了----兵工廠那邊清點發現,一本多年前的生產帳冊失蹤。如果不是負責生產的人特別細緻,根本不會發現少了這一本。張痕天聽說之後,立刻命令一名手下開著自己的車,前往機場。結果果然在半路遇到臨檢----顯然警方已經盯上了他,防止他出國逃亡。

    張痕天收到這個消息時,只是冷冷一笑,讓管家挑了一套最得體的西裝,預備出席後天的奠基典禮。他穿著華貴的西裝站在窗前沉思時,白安安走進了書房。

    「後天我去嗎?」她神色疏淡的問。

    「不,你留在家裡。」張痕天緩緩一笑,「否則你跟小警察跑了怎麼辦?」

    白安安臉色大變,掉頭就走。

    奠基典禮前夜,南城某別墅區。

    慕善沉著臉,坐在沙發上。對面是多日未見的林魚,朗聲笑道:「北堯老弟,你放心。弟妹在我這裡,不會有事。」

    陳北堯坐在慕善身旁,握著她的手,點頭:「我還會留十個人在這裡。」

    林魚看著慕善的臉色,知道小兩口鬧了不愉快,索xing站起來:「你們休息會兒,我去看看亞澤。」

    他走到臥室去看周亞澤了,保鏢們都在樓下,樓上小客廳里只余陳北堯兩人。陳北堯圈著慕善,低聲哄道:「別擔心。」

    「不擔心?」慕善覺得不可思議,陳北堯把她和周亞澤藏在這裡保護,明顯是未來幾天會有危險。

    陳北堯卻失笑:「亂想什麼。這幾天警方就會對張痕天有動作,你們在這裡更安全。」

    「那你呢?」慕善問。

    「我沒事,你不是讓蕈跟著我嗎?」陳北堯柔聲道。

    「為什麼警察還不抓張痕天?」慕善急道。

    「只是一本帳冊和照片,還定不了罪。而且他在北京……影響很大,李誠那邊有些阻力。」

    「……明天你去參加奠基典禮?」慕善問。

    陳北堯點頭。

    慕善不知怎麼說。明天明明只是個普通典禮,甚至連荀市長也預計出席。而且張痕天似乎也沒什麼異狀。她知道陳北堯李誠不想打糙驚蛇,可她總有不祥的預感。

    只是如果真有危險,官員怎麼會參加?這麼想,應該沒事吧?

    正想著,陳北堯的唇忽的壓上來,略顯冰冷的手,也開始解她的裙扣。慕善看他略顯暗沉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念頭,面上一熱。

    懷孕以來,兩人一直沒有親熱過。現在已經五個月,醫生也說可以同房,甚至還對陳北堯說,適當的房事,對腹中孩子反而有好處。雖然不知道醫生這條結論哪裡來,但慕善其實跟陳北堯同樣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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