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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25:22 作者: 丁墨
    慕善搖搖頭,示意自己說不了話。蘇隱夏掏出一把匕首,刀鋒抵在慕善脖子上,這才撕開膠帶。

    「蕈派你來的?他自己怎麼不來?」慕善假裝沒察覺到她的殺意,一臉惱怒道。

    蘇隱夏看著她不做聲。

    「他就算殺了陳北堯,我也不會跟他,讓他死心!」慕善冷冷道,「他給你多少錢?他能有多少錢?你放過我們,我給你十倍。」

    這下蘇隱夏卻笑了:「我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不過話一出口,也想起請她來的人特別jiāo代,不能動慕善。她剛才一時心急,卻差點壞了自己名聲。又聽慕善說跟蕈似有感qíng糾葛,她信了大半----不然蕈怎麼會把手鍊給她?自己殺了陳北堯,只怕蕈還要感謝。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輕,重新把慕善嘴封住,拉開衣櫃的門丟了進去。她心頭千迴百轉,臉上卻始終沉寂一片。慕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已經脫險,只以為她打算殺了陳北堯再殺自己,心裡又驚又怕。

    她不怕死,可想到一會兒陳北堯回來毫無防備,很可能把她當成自己,然後死在她手上……她不敢深想。

    蘇隱夏是職業殺手,用膠帶很專業的把慕善身體纏了幾道,令她動彈不得,想要用背、用腿撞擊櫃門發出聲音示警都不能。利落的忙完這一切,她笑笑,把櫃門一關,坐到chuáng上。

    慕善全身不能動,只能扯著脖子偏頭,透過狹窄的櫃門fèng隙,勉qiáng看清屋內動靜。只見蘇隱夏在chuáng上坐了一會兒,拿起慕善之前看的書,翻了幾頁,就皺眉丟到一旁。然後她站起來,走到另一側衣櫃前,翻動一陣。過了一會兒,她重新出現在慕善視野里,卻已經換上一條慕善的睡衣。細細的吊帶掛在肩頭,淺淺露出雪白的胸口,正是陳北堯喜歡的款式。

    慕善胸口一堵。

    天色漸漸暗下來。慕善身體被綁成蜷縮的形狀,又累又怕,過了幾個小時,已經是很疲憊。等她在往外看時,只見那蘇隱夏打開了chuáng頭燈。暮色籠罩,這一盞暗燈,愈發顯得整個房間yīn暗朦朧。看到這一幕,慕善更加擔憂----只怕陳北堯更難分辨出她和自己的差別。

    似乎察覺到柜子里慕善的目光,蘇隱夏偏頭往這邊看了眼,笑笑。然後躺上chuáng,手指輕勾,一邊肩帶滑落,雪白豐滿若隱如現。她又拿起原本丟在一旁的書,眼睛卻沒停在書頁上,只是看著天花板,雙眸隱有興奮的光彩。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慕善熟悉的腳步聲。慕善已經隱約預見會發生什麼,心頭又痛又怕,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門被推開,陳北堯走了進來。

    他還拿著手機,神色一如平日平靜無波。他低低說了句:「我知道了,謝謝。」就掛了電話。然後他抬頭,看著chuáng上的女人,沉默片刻,走了過去。

    慕善的眼淚一下子湧上來,視線一陣模糊。她看到陳北堯坐到chuáng上,蘇隱夏像蛇一般纏過去,摟住他的腰,紅唇吻上他襯衣上方修韌的後頸。他長臂一攬,將她的腰摟住,埋首輕輕蹭著她的長髮,像往日那樣,深深一嗅。

    ☆、v章味道

    慕善拼命一掙,可哪裡能動?想要用頭往後撞牆,卻被膠帶死死繃住,痛得死去活來。她想要閉眼不再看,可眼見陳北堯就在離自己幾米遠的地方,抱著另一個女人危在旦夕,又不甘心。正悲憤間,忽然聽到陳北堯平平的語氣問道:「你身上什麼味道?」

    慕善心頭一松,升起一絲希望,透過fèng隙望出去。只見陳北堯已鬆開蘇隱夏的身軀,站了起來。蘇隱夏含糊低聲道:「什麼?」

    陳北堯趁著燈光,細細看她一會兒,笑道:「你身上有汗味,去洗個澡。」蘇隱夏原本心頭已生警惕,聽他這麼柔聲一說,倒也釋然。她潛行至陳北堯家裡,雖然鎮定,但不敢大意,的確也出過一身細密的汗。她本意要殺人,但看陳北堯容貌氣質比她見過任何男人都要出色,加之聽說陳北堯身手很好,已經決意一會兒jiāo歡時再動手,既能殺人,也跟這國內有名的黑道老大盡興一把。

    她朝陳北堯微微一笑,抬手便將睡裙脫掉。燈光昏暗,她的身材玲瓏飽滿絲毫不輸慕善,亦有自信不會被識破。只是這內衣不敢脫了,娉娉婷婷走進了浴室。

    慕善見陳北堯一直目送蘇隱夏到浴室,不由得想起昔日自己沐浴時,陳北堯偶爾來了興致,打開門,靜靜沉默在側。等她發覺時,心頭窘迫,他卻含笑不語。想到這裡,慕善心頭刺痛。但見陳北堯靜立片刻,果真緩緩朝浴室門口走去。

    蘇隱夏進浴室的時候,隨手把門關上。但她深知男女qíng/趣歡好,心中也有些期待陳北堯推門而入。浴室有水聲,她在浴室將他解決,動靜更小。過了一會兒,她隱約聽到陳北堯的腳步聲停在門口,心頭一喜。

    慕善眼見陳北堯的手抓上了門把手,心頭一急,眼淚又掉下來。沒料到陳北堯悄無聲息的拉開一側抽屜,拿出鑰匙,cha入鑰匙孔,輕輕一擰,竟然將門反鎖了。

    這一聲悄無聲息,浴室內的蘇隱夏只注意到陳北堯頎長的身影停在門口,一動不動。她料想水聲夾雜,他聽不清晰自己嗓音,便揚聲道:「你進來嗎?」

    陳北堯卻答道:「先洗gān淨。」

    蘇隱夏想起看過的陳北堯的資料,知道這人xing格yīn沉古怪,只怕對女人也是如此。低低「嗯」了一聲,倒認真洗了起來。

    浴室外,陳北堯目光如電看了一圈,慕善看他神色,心頭一喜。只見他目光在衣柜上停了停,卻沒有立刻過來,反而是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才過了幾秒鐘,他就又走了進來。只是這一次,他的槍已經握在手裡。身後幾個保鏢躡手躡腳的跟進來,貼著浴室門口持槍而立。幾個人jiāo換了眼神,凝神靜氣等待著。

    陳北堯徑直走向chuáng邊,掀開chuáng單檢查chuáng底。一無所獲後,他站起來,走到柜子前,輕輕拉開了櫃門。

    慕善淚水已流了滿臉,怔怔抬頭望著他。他一望之下,滿目驚痛,忍了忍,朝一名保鏢打了個手勢。保鏢無聲的遞了把匕首過來,陳北堯接了,幾下劃斷那些膠帶。慕善四肢早已麻痹,此時緊箍自己的力道一松,腳下一軟,向前倒去。陳北堯穩穩接住,將她抱在懷裡,快步走了出去。

    這一走出去,慕善才看到過道里還有幾名聞訊趕來的保鏢。看到陳北堯抱著完好的慕善出來,都鬆了口氣。陳北堯眸中閃過厲色,看一眼其中一名心腹。那名心腹點點頭,又帶了幾人走進主臥。

    陳北堯抱著慕善,一直走到一樓客廳。客廳還站著七八個保鏢----這別墅周圍還有幾處房屋,就是讓這些保鏢平時居住的。今天一出事,立刻都趕了過來。在這樣重重保護下,陳北堯才將慕善放在沙發上,替她撕去身上嘴上殘留的膠條。

    「北堯!」慕善聲音哽咽,伸臂投入他的懷裡。兩人緊緊相擁,都是又後怕又歡喜。

    過了一會兒,陳北堯才鬆開她,卻依然將她攬在懷裡,柔聲道:「別怕。」慕善原以為今天大難臨頭,可現在回想,似乎陳北堯一下子就識破了那個女殺手。心qíng平靜後,不由得好奇道:「你怎麼認出她不是我?」

    陳北堯看她神色已定,雙手卻還是抓住自己襯衣不松,十分依賴的模樣。陳北堯心頭一軟,對於她提的問題,他卻沒覺得有什麼稀奇,答道:「有人向我示警,說馬來一個擅長偽裝的女殺手來了霖市,我就留了心。不過她跟你差別很大,當然一眼能看出來。」

    聽他這麼說,慕善微覺奇怪。她對著蘇隱夏,已覺得有九分像,加之燈光昏暗,只覺得就算陳北堯與自己朝夕相處,一時都不能分辨。聽陳北堯說「差別很大」,倒不知道差別在哪裡。

    她不知道,陳北堯從遇到她第一晚,就對著她的身軀痴痴半宿。陳北堯生xing喜靜,也沒有其他愛好,勞累疲憊時,就在腦海里回憶關於慕善柔滑的肌膚、溫香的氣息,頃刻便覺得意搖神馳、壓力舒緩。

    現在他抱得美人歸,跟她相處的日日夜夜,哪一刻不是對她的嬌軀默默凝視、愛不釋手?他記xing很好,不管是她肩頭一點細痣、鎖骨纖細形狀,自然記得分毫不差。

    蘇隱夏雖然能模仿她的長相身形八九分相似,但他稍一觸碰她的皮膚,聞到她身上的氣息,立馬感覺不對。再聯想到自己收到的示警,立刻對懷中女人生疑。當時他不驚動那女人,只怕慕善還在她手中,不知是否已遭毒手。現在看到她完好無損,陳北堯心頭自然一陣狂喜,對那殺手以及幕後指使者,卻暗生殺意。可望見她喜悅的模樣,心頭又是一凜。

    兩人又靜靜相擁一陣,便聽到樓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幾個保鏢拿槍指著個女人下了樓。女人雙手已被銬住,冷著臉被押到客廳角落站著。客廳的保鏢看到她的容貌,全部大驚失色,又想到這女人竟然混過他們的防守,心頭羞愧。

    一名心腹走過來問:「我把她帶走了。」

    陳北堯點點頭。幾個男人就押著那殺手出了別墅。慕善心頭極為複雜。她當然知道那女殺手被帶走後,遭遇必定不妙。可如果不是陳北堯機警,只怕已經死在她手上。那麼現在陳北堯要殺她,難道又能算錯?

    沒料到陳北堯仿佛查知她的心意,柔聲道:「我不殺她。」

    慕善心裡震動,道:「可她如果再害你怎麼辦?」

    陳北堯微微一笑:「她敢動你,自然是要吃點苦頭。等他們拷問出幕後主使,我把她jiāo給國際刑警。像這種國際殺手,犯下很多大案,足夠判個終身□。」

    慕善心中一寬,覺得這果然是最妥當的方法。一場大風波就這麼消弭於無形,可誰知還沒有更大的波折?慕善只覺得前途一片yīn霾。

    陳北堯卻摟著,走到樓上客臥,柔聲道:「今晚先睡這裡。」

    慕善點頭,想到剛才那個女人穿著自己的衣服躺在chuáng上,頓覺厭惡。她剛一坐定,陳北堯翻身壓上來,一陣熱吻。

    兩人相處多日,慕善也漸漸摸透陳北堯的脾氣秉xing。此時見他神色專注、動作堅定,她感動憐惜之餘,又微覺好笑,心中嘆息一聲,抱住他挺直的脊背。

    一陣親昵後,陳北堯躺在chuáng上,將慕善箍在懷中趴著。望著她眉宇中似乎還有憂色,陳北堯沉思片刻後開口:「老婆,李誠沒死。」

    他的語氣又緩又淡,於慕善卻仿若平地驚雷!李誠沒死?!前些天傳出他的死訊後,一直沒有其他動靜。慕善還僥倖的想,雖然李誠死得可惜,但對陳北堯來說,這個隱患也許就此消除。誰料到陳北堯現在卻說,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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