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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23:07 作者: 風露沁酒
    燕又柔講得眉飛色舞,恨不得拿塊驚堂木在未央宮擺個說書的攤兒來,正在興頭上,完全忘了時辰。

    直到殿外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燕又柔臉上精彩的表情一下凍住了般,她趕忙收拾起瓜子,問雲子璣:「你這有地方讓我躲躲嗎?」

    現在出門可就要跟湛繾迎面撞上了!

    跟湛繾迎面撞上不如殺了她得了!

    雲子璣看她慌裡慌張的,忍不住問:「怎麼了?陛下又不會吃了你。」

    「我現在看到他就寒毛倒立!本來想在他下朝前就出宮的,沒想到誤了時辰。哎呀!快找個地方讓我躲躲!讓我撞見他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雲子璣哭笑不得,掃視一眼內殿,指了指那道山水屏風說:「你去屏風裡躲著吧。」

    燕又柔得救一般,轉身就往屏風走去,又硬生生折回來指著桌上的瓜子皮道:「這瓜子,這瓜子就說是你磕的啊!!」

    雲子璣當真是被逗樂了:「好,快去躲著吧。」

    湛繾進殿時,就見內殿只有帝妃一人,與往常不同的是,帝妃手邊多了一堆高如小山的瓜子皮。

    湛繾疑惑:「子璣什麼時候愛吃瓜子了?」

    雲子璣:「額...就在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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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是 豌豆皇帝·繾

    璣:......

    第36章 為你愛屋及烏

    桌上放著兩杯茶盞,湛繾一下看出端倪,隨意環顧了內殿四周,問:「燕又柔今日是不是進宮了?」

    「今早是來陪我說了會兒話,現下她應該...已經出宮了。」

    雲子璣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到那道山水屏風上,湛繾猜也猜到了,但他不揭穿。

    山逐趕忙過來把瓜子皮收拾乾淨,又給皇帝倒了杯新茶。

    湛繾落座,握著雲子璣的手感受他的體溫,稍稍放心:「沒有發熱就好,頭還暈不暈?」

    「好多啦,陛下別擔心。」雲子璣臉上還有被燕又柔逗出的幾分血色,使他的這句話頗為可信。

    湛繾卻不放心,他看向一旁侍候的山舞,問:「帝妃今日的藥喝了嗎?」

    山舞:「......」他硬著頭皮,不知該怎麼答。

    雲非寒前幾日剛剛敲打他,在忠君和忠於雲家兩者之間,他該選擇後者。

    可把公子把藥全吐了這種事瞞下,於公子養病根本無益。

    山舞支支吾吾,湛繾便知道他的答案,他讓殿外的蘇言再去熬碗藥來。

    蘇言早就將藥備好,皇帝下了口諭,她立刻將熱乎的藥端進了殿內。

    雲子璣一看到藥就發愁,平日裡喝再苦的藥一顆山楂就能哄好,這回他自己都有心無力。

    「我是真的喝不下...」

    湛繾心疼不已,不忍逼子璣,只將三道奏摺放到他眼前:「朕知道子璣這病得用心藥醫,藥不急著喝,你先看看這三封奏摺,朕已經做了批示。」

    雲子璣翻開最上面那封奏摺,是陸欽上奏的。

    「朕派人去固州查李石的家人,發現他的妻兒老小在兩個月前就失蹤了。」

    陸欽所奏的就是此事的細節,雲子璣飛速閱覽完奏摺,抬眼問:「陛下是懷疑李石是被人脅迫才臨時改口?」

    湛繾輕輕搖頭:「不是臨時,至少是在兩個月前就謀劃好了。」

    「或許從你入宮之日起,暗處操縱之人就預料到朕會為你翻案,所以故意推出李石這個人證,在邊境時給了半真半假的供詞與證據,博得陸欽的信任,得以上京,再到紫宸殿上改口,以死揭發,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釘死雲家的罪名。」

    雲子璣入宮後那樣得寵,幕後之人輕易就能預料到皇帝會因為喜歡雲子璣而想還雲家清白,所以早早布好了暗局,等著湛繾上鉤。

    可湛繾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為了騙過湛繾的心腹,李石在邊境給陸欽看的帳本是貨真價實的貪餉證據,只是在押送進京的路上,不知在哪一個環節被動了手腳,最後呈上朝堂的證據居然變成了污衊帝妃的假帳本。

    「那冊假帳本朕一個字都不會信,真帳本大概率已經被銷毀了。但糧草軍備的帳目不是只有大營里的法算有,皇城腳下那些給前線供給糧草軍備的商賈手中,同樣記載著錢糧的來源與去處。」

    雲子璣道:「可陛下半年前已經派人查過一輪帳,那群商賈的帳目跟雲家的帳目根本對不上。」

    如果要查帳,帳目需要追查到往前五年,前五年,雲家還未遭遇重創,是皇城與前線的重要樞紐,那時軍備糧草的採買與運輸都要從雲非寒眼底下過目手底下審批。

    雲家的帳目和宮裡的帳目是對得上的,譬如朝廷撥下二十萬兩白銀,命令雲非寒為前線軍隊採買冬衣與糧草,這二十萬兩白銀便經由雲非寒之手,一字不差地記在雲家的帳目上。

    雲家出面與皇城中的米行軍備行達成交易,一手交錢一手拿貨,如此運作下來,五年間從未出現過問題,直到邊境那座橋斷裂之後,朝廷才查了雲家的帳目,最後發現,雲氏的帳和那群商賈的帳目有極大的出入。

    二十萬兩白銀從雲家流進商賈手中,那群商賈的帳目上卻只記著十萬兩,派給前線的貨真價實的糧草只值十萬兩,其餘全是以次充好的次級糧草軍備濫竽充數,以此矇混過關。

    那座橋因為用料低劣中途斷裂後,邊境大營才意識到錢糧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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