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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18:17 作者: 明月像餅
    刺史一愣,揮了揮手讓這些個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殿下請說。」

    趙雋寒對外高聲道:「林是進來。」

    林是便是這次他的副將,林是聽見指令推門而入,他身後還跟著幾十個佩戴著劍柄的士兵。

    刺史笑容難看,「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趙雋寒站起身,收斂了笑,「刺史大人如此聰慧,怎麼會猜不到本王要做什麼?」

    刺史往後退了好幾步,朝門外望了一眼,這一看差點沒把他給嚇得尿褲子,這門外圍著的全都是精兵。

    這個刺史也不是傻得,皇上貶了這個原極為重用的皇子,什麼意思不言而喻,擺明了是不再待見了,邊疆那種地方可不是你去了就一定能回來的,眼前這......人是想要造反!?

    他抖著手,指著他,「你你你......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趙雋寒輕笑,「看來大人是猜出來了。」冷下眸子,對林是吩咐道:「殺了吧。」

    林是面無表情,「是。」

    劍尖從地面上划過,靜寂的夜裡聲音慎人,刺史直到退無可退,跪下乞求,「殿下饒下官一命吧,下官定當守口如瓶。」

    趙雋寒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一個死人更能讓他放下心。

    鋒利的劍刺進他的心口,當下就沒了聲息,鮮紅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衫,一點點的溢出來,很快就有人講屍體給拖了出去。

    趙雋寒對林是道:「你帶著江州的兵馬往北疆去,行軍速度可以慢些,莫約三天後便可以啟程返回。」

    「殿下保重。」

    趙雋寒背著手,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也在緊張,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他守在江州,如今就要看趙貴妃,他就是要殺個措手不及。

    元帝這幾日染了風寒,這是機會。

    風寒也可以致人病重進而喪命。

    ……

    寧福宮內,趙貴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起身讓人點了蠟燭,掀開被子,坐在床邊,張嘴喊了碧青進來。

    「幾時了?」

    碧青答道:「娘娘,已經是辰時了。」

    趙貴妃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問道:「讓你辦的事成了沒有?」

    碧青關好了門扇,「已經按娘娘的吩咐辦了,太醫院那邊已經打點好,皇上病重的消息絕不會泄露出去。」

    趙貴妃點點頭,臉色才好看了那麼點點,至少沒了之前的蒼白,「那就好,此事絕不能敗露。」

    碧青替她捏捏肩,斗膽問道:「其實娘娘何必如此冒險,如今您已經是皇上身邊最為得寵的,實在不必為了昭王殿下……」

    趙貴妃打斷她的話,冷笑道:「本宮也是沒有辦法了,這靠帝王的寵愛從來都是靠不住的,趙雋寒被貶,本宮若是再不做些事,就什麼都沒有了。」

    元帝太心急了,如此明顯的要將趙世棕捧上高位,她再不為自己做些謀劃就晚了。

    趙雋寒也是個狠角色,不枉費自己當初提拔他,他說的對,為今之計,只有造反這一條路。

    罵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她向來不在乎,想必趙雋寒就更不會在乎了。

    「本宮同皇后,活一死一,本宮決計是不能死的,打水,本宮要梳洗。」

    碧青應了聲諾。

    趙貴妃梳洗完了之後,化了個淡妝,便去了元帝的長安宮。

    元帝臥病在床,這病來勢洶洶,一點徵兆都沒有,他只覺著自己渾身乏力,腦子也不怎麼清醒。

    趙貴妃三兩下就打發了屋外守著的太監,端著一碗藥就含情脈脈的走了進來,眉眼間的憂思裝的像極了。

    「皇上,太醫院煎好的藥已經送過來了,臣妾服您喝下吧?」

    元帝渾濁的雙眼對上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完整話來,他伸出手,想摸摸這張精緻的討自己喜愛的臉孔,這個女人,他也寵了好幾年。

    他想要起身,趙貴妃看出來了他的意圖,將藥放在桌邊,扶他起身,又用枕頭墊著他的後背。

    「端來給朕吧。」元帝開腔時已經很虛弱了。

    趙貴妃笑了笑,「還是臣妾餵您吧?」

    元帝對著她這張臉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任憑她一勺一勺的將藥餵進他的口中。

    餵了藥之後,元帝腦子更加混沌,不過胸口的悶悶的感覺好上了許多。

    趙貴妃笑容飽含深意,看著他就要垂下來的眼皮,心裡鬆了口氣,這藥還是宋端給她的,殺人於無形,只會一點點的侵蝕人的身體。

    趙貴妃看著已經沉沉睡去的元帝,拂了拂衣袖,出了殿。

    她前腳剛走,床上的人就又睜開了眼睛,喚了門口守著的太監,有氣無力道:「傳宋端。」

    他氣喘吁吁的爬起身,伏在床邊,頭上冒著虛汗,他怕是沒有多長時間了。

    宋端來的很快,或許說,他知道元帝傳召他是為了何事,所以才來的這麼快。

    宋端見了元帝的煞白的臉色時,挑了挑眉頭,這趙貴妃下手夠快的也夠狠的,才幾天就不聲不響的把人弄成這樣了。

    元帝對他招招手,「你走近些。」

    宋端往前踏了兩步,微躬了躬腰,說道:「皇上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吧。」

    元帝凝眸對著他,如今他能相信的也只有這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宦官,他動了動唇,「去,那紙筆來。」

    宋端頓了半晌,才將案桌上的紙筆移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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