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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18:17 作者: 明月像餅
他是個太監,這是他早就該清醒認識到的事情。
…….
和鈴到了半夜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沒有睡意不說,還喜歡胡思亂想,這幾天的相處,倒是讓他對宋端這個人有所改觀,他對她很客氣,甚至噓寒問暖的像是個長輩一樣。
和鈴對嘉敏公主也有所耳聞,十五歲嫁給鎮遠少將軍,三年前鎮遠少將軍戰死沙場,嘉敏公主遵守古制守孝三年,她回京也是正常的。
嘉敏公主回京最開心的莫過於她的母親劉貴妃,兒子常年不在自己身邊,好在女兒如今能回來了,鎮遠少將軍在外征戰,女兒身為尊貴的公主本就是跟著他在吃苦,當年他們的婚事劉貴妃是不情願的,但她有什麼辦法呢?皇命難為。
和鈴從床上爬起來,點燃了蠟燭,燭火還一晃一晃的,和鈴披了一件外衫,推開門走了出去,她坐在台階上,一雙手托著下巴,眼睛朝著天空望去,明亮的星星在夜空里一閃閃的,即便是披了件外衫,她還是有些冷,她不由得裹緊了衣服。
心有靈犀這個詞或許真的不是在胡說,趙雋寒從圍牆翻了過來,顯然沒想到和鈴就坐在台階上,兩人對了個正著。
和鈴愣了一下,就回神,她笑的眼睛彎彎的,她調笑,「深更半夜的,你偷溜進來是想做什麼?」
趙雋寒和她見面時,每次都刻意穿了一身白,這樣能顯得自己乾淨整潔一些,他坐到她身邊,一隻手自然而然就攬在她的肩膀上,和鈴頭一歪,靠在他堅硬的胸膛。
他說:「我想你了,來看看你。」
和鈴的眼珠子轉啊轉的,「那為什麼大晚上的跑過來,白天不來,萬一我已經睡了呢?」
趙雋寒捏著她的手指頭,「白天過來,我哪有機會和你說上話?」宋端看的比誰都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瘋了。
和鈴忽然說:「東廠沒了,你可真厲害。」
趙雋寒沉默著,沒好意思跟她說自己只是撿了一個便宜,他是最底層爬出來的人,最懂得怎麼收攏人心,宋端的人固然對他很忠誠,但也架不住一些被誘惑的人,那種人雖然不可相信,但有時候卻能得到極為重要的消息。
宋端會設計汪全,他一點都不驚訝,只是宋端用的法子很高明,引火**,汪全就是被他這個蠢笨的兒子給害慘了。
趙雋寒自詡不是什麼關明正大的人,有便宜就去占,官場上你若是一身正氣反而難有立足之地,元帝經過這次的事,顯然就對他更為信任。
趙雋寒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所以元帝給的好處,他沒有要,他得慢慢的蓄積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要悄無聲息的不讓任何人發覺,直到最後給他們致命一擊。
「我沒用,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把你給帶出來。」他側過身子,專注的凝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上她的側顏。
和鈴自問自答的說:「你是不是也以為宋端對我很不好?其實一開始我被帶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但現在……」她頓了一下,「我沒有騙你,說的也都是實話,他對我還不錯,至少不像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或許是沾了你的光吧。」
趙雋寒聽了之後,喃喃道:「這樣就好。」
他將她整個人從台階上提起來,「我今晚想睡在你這裡。」
和鈴站在他面前,抬起頭,微白的月光灑在他的俊顏上,她依稀能看清他的神色,眼底有淡淡的青黑,眉頭好似打結般皺起,這些天他應該過得很辛苦,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她柔柔道:「那我們進去吧。」
房門隔絕了屋外的風霜,裡面溫暖的像是另一個世界。
趙雋寒進去之後,微微吃驚,宋端對她好像是真的不錯,至少這屋子裡的擺設和裝飾都是能看出用了心的。
和鈴解了外衫,穿著中衣就躺進了被窩裡,厚厚的棉被裹著人時,溫暖不已。
她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趙雋寒坐在床邊,一邊解衣衫扣子,一邊說:「我見過你哥哥了。」
和鈴頓時睜開眼,剛興起的睡意又沒了,她從床上坐起身,眼角眉梢處的興奮抑制不住,抓著他的胳膊,「我哥哥還好嗎?」
趙雋寒看了眼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還不錯,你還不知道他殿試的名次吧?」
說到這個和鈴就有些灰心了,她不甘心的點頭,「恩,我打聽了,可沒人告訴我,好不容易問到一個肯跟我說話的人,可他也不知道名次。」
「我知道,你怎麼不問我呢?」
「唔,我忘了。」她繼續,「那你現在告訴我,我哥哥到底考了第幾名?」
趙雋寒沒再吊著她的胃口,心下一動,輕輕捏了捏她的鼻頭,「第一甲第三名。」
和鈴猶豫,「探花?」
「對。」
和鈴開心了沒多久就又問:「那第一名是陳家大哥哥嗎?」
趙雋寒想她口中這個人應該就是陳言之,「是啊,陳家這次可爭氣了。」
和鈴滿眼驕傲,「我哥哥自小就聰慧且勤奮,這都是他應得的。」
趙雋寒上了床,將她冒出的身子按進了被窩裡,哄著她說:「對,你說的都對。」
和鈴全身都讓被子給包裹住了,只一個腦袋露了出來,她濕漉漉的眼眸向上看著他,眼睛裡閃耀的是期盼,「那你跟哥哥提起我了嗎?他有說什麼時候來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