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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9:18:17 作者: 明月像餅
可能是因為和鈴臉上的傷,往常疏離她的那些小宮女,這個時候漸漸的與她熟悉起來,或許是同情她,幾個人一起摘菜的時候,和鈴聽見其中的一個說起了琅佩的事。
「前兩天,我在皇后娘娘的宮裡頭看見琅佩姐姐了,別說,這換了個地方,連穿著不一樣了。」
「那是自然,那可是伺候皇后娘娘。」另一人道。
「琅佩姐姐穿的衣服可好看了,衣料我都沒見過,脖子上掛的首飾也很氣派。」
和鈴後來就沒怎麼聽她們說了,手裡的活幹完了,她想回屋去。
至於琅佩如今過的怎麼樣,同她也沒有半點關係,她和琅佩的恩怨早在文苑宮門的那一耳光落下時就結清了。
琅佩性子比她直接,想要什麼就會不擇手段的去爭取。
琅佩說過,她不甘心被困在司膳堂,她想爬到高處去,和鈴別的不知道,但她知道琅佩的野心不在皇上身上。
深宮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和鈴沒功夫去深究琅佩想做什麼。
不過初進皇宮,她初時懵懂畏懼的那兩個月,琅佩的確幫過她不少,那些個恩情她都記得,只是在宋端面前她故意踹的那一腳,將這點恩情都退散了。
和鈴踩著歡快的步子回了房,這個時候的趙雋寒還在上藥,他後背上也有傷,總是看不清後邊的傷口,所以這個藥上的也頗為艱難。
和鈴蹬著步子跑到他身邊,從他手裡奪過藥,頗為豪爽的說道:「我來幫你。」
這幾天,和鈴已經習慣了幫他上藥,他身上青紫的傷痕她都習以為常了,一開始還會扭扭捏捏不敢看他光裸的背,後來也就習慣了,畢竟兩個人已經熟識了,他為了她叩首的畫面要牢牢記在心裡。
做人,就是要知恩圖報。
趙雋寒挑眉,「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和鈴笑眯眯的,手上的動作很是溫柔,「對啊,家裡頭給我來信了。」
「你大伯?」
和鈴搖頭,「不是,是我哥哥的,他寄到了大伯府中,大伯又托人送進宮中了。」
收到她心心念念的哥哥的信件,也難怪她會這麼開心。
上好藥後,他也不著急穿衣服,他轉頭,眼睛亮亮的,帶著狡黠還有一股子調皮勁,他說:「今天我也很開心。」
和鈴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麼呀?你這又是一身傷,有什麼好開心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趙雋寒笑容加深,「我今天把欺負我的人給打了回去,且不說揚眉吐氣,但內心是極為爽快的,看著他身上流出血來的時候,我真是覺得應該多來幾刀。」
和鈴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感受,年少時,別家的孩子拿石頭子砸她,她疼得齜牙咧嘴,可是偏生做不了什麼,直到大伯狠狠的教訓回去,她心裡才湧起歡喜。
她和他都沒有以德報怨的氣量,也不是寬宏大量的人,落井下石這樣的事,不僅他做過,曾經的和鈴也時常做。
「所以這傷口是你打回去弄的?」
趙雋寒想了想,才點頭,「對,不過值得。」
和鈴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道:「的確值得。」
趙雋寒不緊不慢的套上外衫,就聽見和鈴突然問他,「對了,你知道殿試的時候中了進士的舉子們都在哪裡候著呢?」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和鈴也沒想瞞著他,「哥哥已經三月便要入京參加殿試,哥哥在信里說他中了南直隸的第二名!」
趙雋寒垂眸,莫名的就不喜歡從她嘴裡聽到別人的名字,她的雀躍和開心都表現的太明顯了。
「在長安殿的偏殿等候。」
和鈴目光一亮,托著下巴,小女兒的姿態展露無遺,「我要是能看見哥哥就好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頂,「總是會見到的。」
和鈴笑,「你說哥哥會不會中個狀元?」不等他回答,她自顧自道:「狀元怕是有些難,南直隸里還有一個人排在他的前頭,不過殿試里的名次都是由皇上來點,這個還不准。」
趙雋寒抬眸,輕輕問:「你哥哥叫什麼?我到時候可以替你打聽打聽。」
「陳昀,我哥哥叫陳昀。」
他眸色一深,「他怎么姓陳?」
這對和鈴來說並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哥哥早早就被換了姓名,掩埋了過去,被過繼到江南陳家的遠親里,不僅為了保命,還為了將來能參加科舉。
陳家的人對哥哥是真的好,陳家還有一個獨子,與哥哥同歲,名喚陳言之,也就是今年會試的第一名。
趙雋寒問出口也發覺了不對,連忙改口,「你若不想說,便不要說,是我唐突了。」
和鈴咬唇,「沒什麼的,哥哥打小便過繼到別人家裡頭,自然就要改姓了。」
趙雋寒鬆了一口氣,笑容都真了不少,他還以為,陳昀是她的表哥或是認得哥哥,原來是親哥哥。
是親哥哥就再好不過了。
「好,殿試在半個月後,你別急。」
往年的殿試本應該在四月,今年開春開的早,四月元帝又準備去南山寺祈福,便將殿試提前到了三月。
而春狩就更早了,就在七天之後。
七天後,他必須得靠著這唯一的機會,脫穎而出,在元帝面前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好。」她沒辦法到殿前伺候,哥哥也不能隨意進後宮,兩人想要見上一面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