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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垣覺得，每周兩次的例會就是最讓他心累的時刻。

    他已經太久沒體會過這種感受，開過會回來整個人都疲憊。洗了澡躺出租屋床上看案例，看著看著竟然睡著了，燈也沒關。

    不清楚過了多久，賀垣被敲門聲吵醒了。

    他看了眼手機時間，快十一點了，估計蕭桉應該是兼職下班回來了。

    …但是敲他門做什麼？

    賀垣又困又煩，將被子蓋過腦袋，假裝睡著了聽不見。

    「賀哥！」蕭桉改成用拍的，「你睡了嗎？」

    對方挺執著的，賀垣皺了皺眉，掀開被子起身去開門，一臉不悅地看著門外的蕭桉：「幹什麼？」

    他是有起床氣的，尤其是在累的時候。

    蕭桉聽他嗓子啞的，就知道他是睡了，有點兒抱歉，問：「我們還看電影嗎？」

    賀垣稍微清醒點兒：「是今天？」

    他都忘記了，買的電影票是周三零點，也就是周二晚上。

    「嗯。」蕭桉應了聲，看賀垣好像比較累，便說：「或者我們改天也行，你繼續睡。」

    「不睡了。」賀垣捏了捏眉心，想著這是約好的事情，「你等我換個衣服。」

    關鍵是電影票買了，不能浪費。

    賀垣換了件薄薄的灰色衛衣，出來看見蕭桉在研究寄到的按摩椅。

    外包裝箱上有v站的標誌，旁邊還寫有「互幫互助活動二等獎」。

    快遞傍晚寄到的時候，是賀垣和快遞員一起將它們搬上八樓的，快遞員一路都在咆哮：「你們為什麼要買兩張一模一樣的按摩椅！」

    出租屋不大，這兩張東西其實挺占地方，只能暫時擺在客廳。

    賀垣其實有賣掉其中一張的念頭，但還是決定先問問蕭桉的意見。

    「你試用過了嗎，舒不舒服？」蕭桉小心打開包裝，不出所料地看見了騷紫色的座椅——就跟v站頁面一個顏色。

    「沒。」賀垣揣了鑰匙，走去穿鞋，「走吧，去電影院要時間。」

    蕭桉只得放下按摩椅，跟在賀垣後邊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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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大晚上十一點後出門，老居民樓樓下特別安靜，就剩野貓野狗還在活動。

    三月中旬春天已經到了，天氣不冷，室外甚至有點兒暖濕。

    蕭桉被從家裡趕出來得比較突然，沒幾身自己的衣服，平時身上大都穿的是賀垣的，今晚也是。

    賀垣穿衣服品味不錯，但還是很有建築生那味兒，服裝都以深色調為主。

    他倆現在並肩走在路上，從遠處看就是兩個顏色都很深的人。

    電影院在離學校最近的商圈廣場，賀垣跟蕭桉搭的夜班公交轉地鐵，到的時候離電影開場還有十五分鐘。

    對比老住宅區，這兒熱鬧得完全不像深夜，逛商場吃東西的人還有很多。

    「我去買吃的，你拿了票到旁邊等我。」蕭桉將取票碼發給賀垣，自己排隊去了。

    賀垣現在人已經不困了，取好票看了眼，電影是2d，名字叫《咩咩日記本》。

    感覺像是個比較幼稚的動畫片，可能小孩兒會比較喜歡看。

    但來看首映的成人卻似乎不少，大家都排隊檢票去了，蕭桉才抱著一堆東西過來。

    「我買了這個電影的套餐，飲料只有這一杯大的，換不了兩杯。」蕭桉將特別大杯的飲料遞過來。

    賀垣接了，他就從沒見過像大份爆米花桶一樣大的飲料。

    兩人一同檢票入廳，大廳內的燈光已經熄滅，熒幕上正在播放廣告。

    放映廳不算很大，基本完全坐滿了，賀垣拿目光數著排數，而後覺得有點兒奇怪。

    來的人好像大都是情侶，趁著黑暗一臉親密地緊挨著對方，低聲細語地說著悄悄話。

    整個廳都是略含曖昧的笑聲，當然也有女生閨蜜一起來的，相對少。

    賀垣也沒想太多，覺得可能是時間比較晚，正合適小情侶們出來談戀愛。

    他和蕭桉穿過三對情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電影正式開始了。

    跟賀垣想像中不一樣，這個電影不是畫風幼稚的那種兒童動畫片，人物建模比較3d，畫面特效也做得很精美。

    主角就叫咩咩，原本是只綿羊，一朝成精化成了人形，是個長得挺嬌小可愛的女孩兒。

    蕭桉將巨大的飲料擺在兩人中間，掏了掏買的觀影套餐，「賀哥，它配的吸管是這樣的。」

    賀垣看了眼，那是個設計得比較神奇的吸管，大概是情侶用的。

    它其實是由兩根紅色吸管緊密纏繞而成，到頂端彎出一個漂亮的心形，吸管頭分別朝向兩邊。

    「買錯套餐了。」蕭桉略微無奈道，「要不你喝吧，我等結束了再出去買水。」

    賀垣沒在意，將吸管拿到蕭桉嘴邊：「咬一口。」

    蕭桉一笑，依言在其中一根管口上輕輕咬了一下。

    賀垣將吸管插進大杯飲料中，說：「咬過的那邊是你的。」

    電影播放過程中，影廳內一直有情侶們的輕聲交談，賀垣和蕭桉倒再沒有說過話，很安靜地看電影。

    主角咩咩結識了「長相俊美」的人類男孩兒，在歡喜之中親了對方面頰一口。

    原來這是部愛情電影，難怪來觀影的都是一對對的。

    賀垣靜靜看了蕭桉一眼，蕭桉顯然也有點兒愣，往嘴裡扔了顆爆米花，小聲道：「我以為是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