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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慢慢睜開眼，輕聲解釋道：「靈綰，別責怪她，她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姜靈綰蹲在床邊，拉住她的手，「怎麼會突然染上風寒？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皇后嘆了一口氣，「最近天太熱，昨日貪了涼，今天才顯露出來。」

    姜靈綰還想說什麼，皇后突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靈綰，母后有話跟你說。」

    皇后的視線緩緩描摹著姜靈綰的眉眼，低聲道：「我們靈綰的才貌不輸金榜題名的狀元郎，母后本想給你說一門好親事，可是現在竟然也做不了主了……」

    姜靈綰不解道：「母后為何這樣說？我並不想成親。」

    皇后臉上的笑意泛著苦澀，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靈綰，若是有朝一日你身不由己，那就去爭一爭吧。」

    姜靈綰眼底的情緒猛然一顫，表情中夾雜著幾分迷茫，下意識拉緊了皇后的手，好似在尋求庇護。

    母后說的話讓她升起對未知的恐懼。

    嚴文振急忙道：「鏡頭給特寫！」

    畫面拉近，嚴文振觀察著楚傾的每一個微表情，她的表現很完美，看得出來已經完全入戲了。

    戲裡，姜靈綰下意識倒吸一口氣，聲音發緊，低聲道：「我能爭什麼？」

    皇后朝著跪在地上的女官遞了個眼神，女官會意，起身稟退了四周的侍女。

    珠簾掩上，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皇后緩緩坐起身，臉色蒼白得可怕，急促道：「靈綰，除了明塵，其他人你誰也不能相信，尤其是你父皇，他、他……」

    皇后眼底閃過一抹恐懼，冷汗一時間將後背浸透了。

    她這幅模樣很嚇人，像是藥石罔效的病人。

    姜靈綰的身體止不住顫抖著，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底蒙上一層水霧，淒聲喊道：「母后！」

    皇后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明塵不適合當皇帝，但是繼位的人選必須是我們沈家的兒女，但凡是其他人，我們沈家都將處於萬劫不復的境遇。」

    皇后出身於將門，沈將軍功高蓋主，早已成為君王的眼中釘肉中刺。

    「廢太子只是時間問題，前朝幾任女帝照樣不輸男兒，靈綰，那個位置你去爭一爭吧。」

    姜靈綰不可置信地凝視著她，呼吸因興奮和恐懼顫慄，喃喃道：「爭一爭？」

    「卡！」

    嚴文振拍了拍手，「好，一條過啊，開門紅！」

    他沒想到第一條就這麼絲滑，楚傾的演技比他想像中還要出色，台詞功底也不容小覷。

    他越發覺得自己挖到寶了。

    旁觀的演員們看著楚傾的眼神已經變了，她的表現讓所有人都收起了輕視的心。

    平心而論，他們這些科班出身的演員也不能做到像楚傾這樣好。

    和前輩同台演出別說飆戲了，很多人甚至會緊張到忘詞，然而楚傾絲毫不落下風，演技炸裂，旁觀者都能看得酣暢淋漓。

    楚傾眨了眨眼，慢慢將自己的情緒從戲中抽離。

    她剛才已經將自己完全代入到姜靈綰的處境中，對這個角色的認知漸漸有了新的感悟。

    雖然剛開場，但是姜靈綰此時已經被激發起野心了，劇情已經為之後的蟄伏打下了基礎。

    飾演皇后的演員對楚傾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讚美，「太棒了！聽說你是新人，這演技簡直就是老天爺餵飯吃。」

    和楚傾對戲之前她心裡還有些忐忑，做好了NG無數次的準備。

    沒想到楚傾的演技炸裂，絲滑無比，剛才對戲的時候她甚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情緒也完全被帶了起來。

    這樣實力太恐怖了，說是怪物也不為過。

    第368章 講戲

    楚傾的下一場戲在晚上，中途她看了一場邵忱和孟鶴仁的對手戲。

    邵忱單獨拍的時候還好，跟孟鶴仁對戲的時候明顯能感受到演技被碾壓。

    演技沒辦法突飛猛進，嚴文振沒有強求他一定要做得跟孟鶴仁一樣好，但是他的表現依然有些瑕疵。

    這一段是皇帝讓姜明塵推選出最合適前去匈奴和親的人選。

    「父皇，那些蠻夷只說要公主，卻沒指定要皇室正統血脈的公主，兒臣認為可以從宗室中選出一位郡主，封個公主便行了。」姜明塵不卑不亢地說道。

    皇帝眼眸沉沉地看著他，「這樣敷衍了事，怕是不好交差。」

    姜明塵微微低著頭，嘴角嘲諷的笑意轉瞬即逝，繼續說道：「那些人若是不知好歹，打服便是了。」

    這句話戳到了皇帝的痛處。

    皇帝面色鐵青，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砸下，碎片紛飛，滾燙的茶水濺到姜明塵的手上，他卻紋絲不動，好似感受不到痛楚。

    「打服？你說得倒是輕巧！誰來打？誰來帶兵？」

    姜明塵抬起頭，眼底猶如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的波瀾，「兒臣認為沈大將軍可以與匈奴一戰，如今的肖將軍是個平庸之才，不堪大任，所以才屢戰屢敗。」

    他的話擲地有聲，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太監們跪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口，生怕下一秒就被拖出去砍頭。

    皇帝竟是被他給氣笑了，咬牙道：「好啊，朕就說你怎麼突然這麼有膽魄，原來是為了你外公。」

    姜明塵垂眼道：「父皇誤會了，兒臣絕無私心，只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