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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50:57 作者: 金陵雪
作者有話要說:寫了就會更的。
☆、第五章
「您好,這裡是急救中心。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
「我叫聞人玥。我晚飯前跌倒,現在已經無緣故嘔吐了三次。」
「聞小姐,請問還有什麼症狀?」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剛才看鐘晴新戲《荒原孤雛》,眼前有重影,手腳發顫。」
「聞小姐,這可能是腦震盪後遺症,不必驚慌,我們會立刻派出急救車。請問您的地址是?」
「遠日大道,金碧莊園,瀚海郡301號。大概多久到。」
「二十分鐘。」
「等一下,鄰居家的車把我家車道堵住了。我在莊園門口等。我有行動電話,電話號碼是XXXXXXXXXXX。」傷者的聲音懶洋洋地,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還有,我不姓聞,我姓聞人。請叫我聞人小姐。」
應思源與聶未剛完成一台較棘手的畸形血管瘤手術,便接到聞人玥的資料。
「中國籍女性,十八歲,晚飯前在家跌倒,晚飯後有嘔吐現象。急救車趕到時有片刻昏迷,現已清醒。這是急診CT結果。」
看過了掃描片,應思源摘下口罩,問身邊的師弟:「你怎麼看?」
聶未是格陵腦科權威伍宗理的關門弟子。
他十五歲考入格陵軍醫大學,七年畢業,畢業後在海軍服三年役。進入專科與應思源搭檔不到兩年,應思源的所有手術都由聶未做第一輔刀。
今年二十八歲的他,已經能參與最精密的腦外科手術,切除腫瘤,接駁血管。
說聶未是高徒一點也不誇張,因他身高足足有一米九。
精英行業所需的人才反而對身高要求較高。例如窩在狹小艙內的飛行員,不可超過一米七八。例如外科醫生,超過一米八二,脊骨便有些吃虧。
可聶未的專業和性格卻太適合做外科醫生。
除技術精湛,聶未的態度也很強硬——他從不壓榨恐嚇羞辱病人,但也不覺得他們比一隻貓一隻狗更高貴;他不需病人仰望,但也不給他們對等的權力;他與病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因此這個病例在聶未看來,只是掃描片上的三個黑點:「不必做血管造影。可以確診是外傷造成顱內血腫,因為血粘度上升,所以短時間內形成血塊。」
「位置還好。」應思源與他意見一致,「一個檢查可以確診,就不要做其他的了。不要加重病人負擔。」
現為腦外科副主任的應思源亦是伍宗理高徒,除了過硬技術之外,他還繼承了恩師所有的慈愛醫者心。
他又問那位送片子過來的急診醫生:「病人家屬呢?」
送資料來的醫生咳嗽一聲,樣子有些古怪:「她父母已經趕到。現在同她辦理轉科麼?」
剛做完手術,應思源感覺精力不濟,於是對聶未道:「交給你處理。」
麻醉科的沈最仗著和聶未稔熟,此時也湊過來看病人資料,「聞人玥?聞人,玥?」
聶未也剛看到名字,想要將資料抽起,但沈最已經雙眼放光撲上來:「哎呀,聞人這個姓非常稀少——會不會是匡玉嬌老師的夫家?她不是嫁了個證券經理,也姓聞人麼。」
那麼早遠的成人片□,虧她還記得:「她是我的偶像!她是我的匡老師!我的所有人體生理學知識都是她傳授得來,因為她,我才對人體感興趣,才選擇了醫科。」
饒是那一本正經的急診醫生,也不由得通紅了臉:「沈醫生,你是女人……她已經為人母親。」
沈最受到鼓勵,立刻大叫:「聶未,快快快,我們去看看穿著衣服的匡玉嬌。」
急診室內,聞人延正在嘆息:「阿玥,你怎麼能諷刺媽媽。」
聞人玥坐在床邊,一下一下梳著發尾,懶洋洋道:「爸爸,我從樓梯滾下來,還不能頭暈想吐嗎。」
方才聞人延和艷妻匡玉嬌一進來,聞人玥便對父親撒嬌:「爸爸,我想吐。」
這段時間匡玉嬌正因為女兒又換了個男友鬧心,一個氣急敗壞,一個含沙射影;一個苦口婆心,一個油鹽不進;兩人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聽聞女兒摔跤,她放下一切恩怨,心急火燎地和丈夫衝到醫院,結果女兒容光煥發地說想吐。匡玉嬌立刻認定這小東西是故意噁心自己,一張裝潢精美的俏臉拉下來,宣布要回去照顧聞人瑋,轉身就走。
三年來,她們兩個就是這樣,時而蜜裡調油,時而劍拔弩張——不過平常家庭里的母女不也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麼。
聞人延稍稍問了女兒兩句傷勢,又嘆息:「你和弟弟怎麼回事?在家裡好好呆著也會吵架。」
聞人玥低著頭笑。那笑一絲暖意也無,倒像浸過冰雪:「怎麼回事?反正你們認定是我欺負他。」
今晚聞人延攜夫人去參加一個業界酒會,留姐弟倆在家。晚飯前,聞人瑋躲在臥室里,拿氣槍射鄰家車的玻璃和車胎。聞人玥拽他去道歉,他不肯,說是那群笨蛋亂停車在先,就該受點教訓。
姐弟倆對如何維護社會公德顯然持有不同觀點,爭了兩句,聞人瑋便使出鐵頭功,將姐姐撞下樓梯——文韜武略,可見他將來極適合從政。
見女兒示弱,聞人延當然心疼:「我知道你不會欺負你弟弟……」
一句話尚未說完,有護士嘶啦一聲拉開隔簾,一名醫生走進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