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我會報答你

    夜半，陸清明發起燒來。

    嘴巴上起了一層皮，口中呢呢喃喃，「媽媽、媽媽……」

    醫生守夜，忍不住嘆息，「真是可憐的孩子。」

    想了想，彎腰將陸清明抱了起來，往內院裡走。

    門口，守著的兩個人凶神惡煞，「幹什麼？你要把他抱哪兒去！」

    「哎……」醫生求到，「這孩子一直喊媽媽……太可憐了，我不帶他去哪兒，我就是抱他到裡面去，讓我愛人哄著。您看，你們的目的不就是讓這個孩子好好的，沒事嗎？」

    兩人面面相覷，手一揮，「進去吧！」

    「哎，好！」

    裡屋。

    女孩兒和母親睡在一起，被窩裡突然塞進來什麼。

    「這怎麼回事？」

    醫生朝妻子解釋道，「這孩子一直喊媽媽，我想著抱過來，你照顧著……」

    他妻子愣了一下，點點頭，「也好。」

    女孩揉著眼睛，「爸爸，弟弟要跟我一起睡嗎？」

    「對，你是姐姐，好好照顧弟弟啊！」

    女孩帶著睡意點著頭，「好。」

    她一邊說，一邊拉過被子替陸清明裹好。

    「媽媽……」陸清明閉著眼喊。

    女孩拉住他的手，「弟弟乖，睡覺啊。」

    清晨，醫生妻子起來了。

    「媽媽。」女孩小聲叫著母親，「弟弟怎麼辦啊？」

    醫生妻子笑著，「你陪著弟弟，媽要去幫你爸爸……」

    「噢，好。」女孩乖巧的點著頭。

    陸清明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

    嘴巴里乾的厲害，女孩端著碗就過來了，「弟弟，你醒了？喝水吧！爸爸說，你醒了一定會很渴的。」

    「嗯……」陸清明腦袋一歪，抱著碗口大口大口喝起來，感覺比昨晚好了很多，「咳咳，謝謝。」

    女孩笑迷了眼，「你真懂禮貌，我爸爸說……你一看就是城裡的少爺，是真的嗎？」

    少爺？陸清明蹙眉，點點頭，「是，家裡下人都這麼叫我。」

    「啊！」女孩驚訝，「那你……不對啊，守在我家門口的，是什麼人啊？看著可不像是好人，是你們家的下人嗎？」

    「他們？」陸清明蹙眉搖頭，「他們才不是！他們是抓了我的壞蛋！等著看吧！等我爸爸找來，他們全家都活不成！他們這是叛國罪，要坐牢的！」

    女孩聽著，一愣一愣的。

    隔了會兒才說道，「可是，你爸爸能找來嗎？我們這裡，可是偏僻的很……十里八鄉，只有我爸爸一個人有文化的人，我們這裡連老師都沒有。」

    「……」陸清明愣了一下，他不能理解女孩的話，這世上，還有這種地方嗎？

    女孩端著小飯桌過來了，「你剛才沒吐，喝點粥吧！小米粥，很養胃的。」

    「……好。」陸清明撐著胳膊想要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噗通一下，又摔回了床上。

    「嘻嘻。」女孩笑著，「你沒力氣，我來餵你吧！」

    陸清明臉漲的通紅，「我那是被人欺負了，才會這樣，我其實可有力氣了！」

    「嗯。」女孩笑著點頭，「我知道的。來，啊……」

    「啊！」陸清明乖巧的張嘴。

    他吃的很慢，女孩一點不耐煩也沒有。

    陸清明細嚼慢咽，盯著女孩看。雖然他只有六歲，可是……見過的『美人』不少了，大部分還是那些女孩子追著他跑。可是，此刻，陸清明覺得，這個小姐姐真好看啊！

    「姐姐。」

    陸清明吃飽了，舔了舔嘴巴。

    「嗯？」女孩收了飯桌，「什麼事？你無聊嗎？我讀故事給你聽啊！」

    「好。」陸清明往裡面挪了挪，女孩爬上來，兩個人並排躺在一起。

    陸清明指指她手裡的故事書，「你不是說，這裡只有沒有老師嗎？你認識字？」

    「當然啦！」女孩笑呵呵，「我爸爸教的，我爸爸說，等我再長大一點，會送我出去念書的。來，我念給你聽……」

    女孩子認識不少字，短故事完全念得通了。

    陸清明看著她，突然說道，「姐姐，你能救救我嗎？」

    「啊？」女孩子嚇了一跳，「怎麼了？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陸清明直搖頭，「我是想說，你能幫我逃走嗎？」

    「啊？」女孩子更害怕了，「你要往哪裡逃啊？」

    「噓！」陸清明一把捂住女孩子的嘴巴，「你小點聲！那兩個壞蛋，還在外面守著呢！他們可是會打人的！」

    女孩子瞪大眼睛直點頭，「唔唔唔——」

    陸清明小聲問著，「你們家有電話嗎？」

    電話？女孩愣了愣，點點頭，「有的。」

    「真的？」陸清明一喜，「太好了，快帶我去！」

    說著就要起來。

    女孩一把拉住他，「不行啊！電話是有，但是在前面……是我爸爸工作用的，你要是用的話，會被前面那兩個壞蛋看見的！可以嗎？」

    陸清明瞪了瞪眼，當然不可以！

    那不是白搭嗎？那怎麼辦啊？

    見陸清明瞬間沒了精神，女孩子握住他的手，「弟弟，你別難過……姐姐會幫你想辦法的。你告訴我，你想要打給誰啊？」

    「你幫我打嗎？」陸清明興奮起來，「我記得我爸爸媽媽的號碼，你隨便打一個，都可以的！他們那麼聰明，一定會找來的！」

    「那是打給誰？」

    陸清明急道，「你拿紙筆給我，我寫給你！」

    「好。」

    女孩子拿來紙筆，陸清明迅速在紙上寫了。完了之後，還叮囑女孩子，「你背下來……還有，先打第一個！第一個是我爸爸的，我媽媽懷小寶寶了，不能操心，而且，我爸爸更聰明！」

    「噢，好。」

    女孩子對著紙上的號碼，一遍遍背著。

    「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會找機會的……你別急。」

    「姐姐。」陸清明搭住女孩子的肩膀，「如果我得救了，我會報答你的！你不是想要出去念書嗎？我會供你的！」

    女孩子眼底一亮，有著濃烈的渴望。

    離開哀牢山，離開這蠻荒之地，對一個剛開始的生命而言，充滿著多大的誘惑啊！

    「嗯！」女孩重重的點頭，「我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