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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48:59 作者: 桃嶼
    頃刻,臥室恢復往日溫馨。

    「你幹什麼?」尚禧暖警惕回頭問道。

    黎錫然走到窗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工作重要,但是沒有照顧大小姐的情緒更重要。」

    他長臂攬過嬌氣的姑娘,輕柔拍撫,「剛剛都在心裡罵我什麼了?」

    尚禧暖還擰著眉,倔得不肯安穩躺著,「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懶得罵你。」

    「對不起。」黎錫然聲音都低沉下來,幾分誠懇,「這幾天忽略了你。只是目前的項目處於收尾階段,我想快些結束它。」

    「哦。」

    「大小姐不是想歐洲游嗎?」黎錫然給她按揉著腰腹,補償剛剛的事後纏綿,「接下來一年半的留學時間,只要我抽出空隙,就陪你去玩。絕不讓大小姐的任何心愿落空。」

    「...」

    「不信?」

    尚禧暖沉默不語,心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慢起來時,仿佛整個人都有結界的模樣。

    「距離暑假還有一個多月,暑假我們先去你說的巴黎,看羅浮宮,夜遊塞納河,我陪你去拍市政廳之吻。」黎錫然依舊語氣溫柔地哄道:「好不好,我親愛的。」

    其實當黎錫然講到去巴黎的安排時,她就不生氣了。

    這是年前她同黎錫然計劃的,只是被陳韶怡的離世打斷,隨之便是無盡的忙碌,以至於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你還記得?」

    「關於你的事,我都不會忘。」

    但其實這並非他刻意記下的,而是多年陪著大小姐的慣性思維模式。

    從前他多時無法回應尚禧暖的深情,多顯得沉默,所以更愛去觀察她的喜好,傾聽她講的每句話。

    時間久了,連大腦都有了習慣。

    -

    盼星星盼月亮,劍橋終於公布六月底放假的消息。

    尚禧暖先是和黎錫然回滬上陪尚老爺子住了半月,才啟程前往巴黎。

    那裡曾是尚禧暖出生的地方,和尚宸舒生活了五年之久。

    聽說他們要去那裡旅行,尚遵起初還有些擔憂。

    「你是怎麼和外公聊的,他居然沒有反對。」對於尚遵來說,巴黎是他心上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疤。尚禧暖原本計劃隱瞞行程。

    黎錫然邊給她蓋毛毯,邊回道:「其實我什麼也沒說,老師無法釋懷白髮人送黑髮人,但他認為你還年輕,不該也被困著。」

    人總會有各自的執念。

    尚宸舒的死,就是尚家人的痛。

    只是人除了為執念而活,還有責任。

    「其實,我想去巴黎也有我媽媽的原因。那裡是她遇到愛情的城市,所以她選擇留在了那裡。」尚禧暖看向黎錫然,抓住他手道:「那個時候我總能聽到媽媽的自我否定,認為是她在感情里太專橫了,如果肯寬容一些,忍得下其他女人的存在,就不會失去那個負心男人。」

    「可我當時年紀太小了,根本不懂。我現在長大了,有了感情經歷,可以明確地告訴她。首先要愛自己,其次才是其次。也沒有任何人,值得自己去否定自己,傷害自己。」尚禧暖說完,眼眶已經全然紅了。

    黎錫然滿目都是心疼,「那我們第一站先去你原本住的地方。」

    將近十一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飛機終於在清晨降落於戴高樂機場。

    尚禧暖坐在行李箱上,黎錫然便拖著她走。

    連續一夜的顛簸,兩人都接近睏倦狀態,所以決定先去酒店休息,吃了午飯再去尚禧暖童年居住的地方。

    黎錫然訂的酒店就在塞納河邊,從頂層套房能俯瞰整個羅浮宮。

    夏天白日的法國,是文藝的森綠氣息。

    再被空調稍一吹拂,尚禧暖便懶洋洋睡在窗邊的軟榻上了。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在黎錫然懷裡。

    黎錫然正在看她寫的居住舊址,「我剛剛和司機確定行程,他說這裡是錯誤位置,查詢不到。」

    尚禧暖早知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時她年齡尚小,尚宸舒多數愛將她鎖在家中,所以根本記不清楚具體方位,只知道附近有一座破舊的教堂。

    黎錫然又根據她的描述去詢問了不少巴黎的朋友,只得到法國有諸多破舊廢棄教堂的回答。

    「那怎麼辦?」尚禧暖咬了咬唇角,幾分失落。

    黎錫然放下手機,翻身抱住她,「那就讓司機把我們送到附近,我們慢慢逛一逛,說不定就能找到。」

    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尚禧暖開始起床化妝。

    司機按照要求將兩人送到附近,四處都是澄黃的土磚建築,狹長的街道兩邊種滿了無盡夏與三角梅。

    尚禧暖挽著黎錫然手臂,兩人共撐著一把傘。

    人煙稀少的街道,她第一次講巴黎的童年。

    「那個時候我只記得和媽媽住在一個小別墅里,典型的法式裝修風格。我經常被鎖在二樓,那個房間有一個陽台,是我唯一看外面世界的地方。」

    陽台望出去就是別墅的院子,起初尚宸舒請了保姆照顧她們母女。

    保姆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她會將房子打掃得很乾淨,還在院子中種了不少鮮花。

    後來,她太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將所有床單綁在一起,順著二樓的欄杆爬了下去。

    迷路時,誤入了那座廢棄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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