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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48:59 作者: 桃嶼
兩人就保持著,尚禧暖一隻手臂撐在他身側,一隻手輕撫他胸膛的動作。
「你心跳會不會有點快?」尚禧暖忍了好久,然後問道。
黎錫然其實屬於是正常心跳,盯著她眼睛反問道:「暖暖,你確定是我心跳快嗎?」
大小姐這才反應過來,臉頰又是一陣燒紅。
只是下一刻,她又立刻用另外一隻手捂住自己胸前的領口,「你...」
「我這個角度,看不到。」他像是猜到了她要問什麼,立刻回答道。
「流氓...」
「小姑娘,我什麼時候對你做過流氓的事?」
他是個正直過度的人,是她醉酒面對面坐到他腿上都被推拒的人。
「我突然在想,如果在很早之前就直接妥協於你,我們之間是不是就能快樂很多。」黎錫然抓著她手,「起碼你能快樂很多。」
那樣正處於少女敏感期的她就不會經歷那麼多心酸時刻,他寧願她永遠單純肆意,可以不為任何改變。
「不會。」尚禧暖回道,「你不會。」
人都是在有了各種各樣的經歷後,才會有所改變的。
就像她雖然總是說如果回到從前,一定不要喜歡上他。
但如果再回到18歲的那年初春,她還是會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動心。
那是從前就連自己都不理解的行為,為什麼偏他站在自己面前時,會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足以吸引她整個目光流轉。
直到如今,她才有了答案。
愛上一個人,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幸運。
他只是幸運地站在了她第一次怦然心動的年華里,是青春年少時肆意明媚的她做出的選擇。
人是沒有辦法抗拒自己,讓自己輸的。
所以他只是贏了時光流逝里的她,才在未來的好多年,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他抗衡。
在青春高揚的那面旗幟里,就算是恨,也會永遠在她的世界裡拔得頭籌。
「...」黎錫然沒有再說話,只是攥得她手更緊了。
夏日的高級病房區十分安靜,兩人默契地都沒有再講話。
透著夏季病號服的袖口,她視線總會忍不住望向那個鴉色的紋身。
最後終於問道:「我想了解這些紋身。」
黎錫然明顯愣了片刻,然後才緩緩開口。
低沉沙啞的聲色,大約是回憶起了十分不愉快的經歷。
「是陳韶怡。」他說道:「這些年,她的精神狀態其實一直都不好。」
「傷人對她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只不過面對我時,下手會更狠一些。」
最初只是動手施暴,耳光,抓掐等。
後來便變成了隨意抄起一件任何物品,就連菸灰缸也會成為兇器。
最後,突然有一天陳韶怡闖進他臥室。
她質問他為什麼背叛自己,為什麼不肯告知有私生子的事。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接黎錫然和安婭回家,還要將她趕回陳家。
黎錫然猜想她將精神錯亂地認錯了人,在一遍遍的拉扯中,陳韶怡突然不知在哪裡摸出一把刀匕首。
「我去劍橋讀書那年,學校附近有一家紋身店。我就給老闆描述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這都是他給我設計的。」
他的處境就像是利劍深陷泥潭,被滿身尖刺的荊棘纏繞牽絆。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有一雙羽翼,逃出去,徹底逃出陳韶怡身邊。
「那手腕上的呢?」尚禧暖低聲問道:「像是女孩子的名字,是為了她紋的嗎?」
黎錫然抬起手,給她看。
那是一串不加任何圖案的英文,「Andrea,是我母親的名字。」
雖然她不是沒有過這個猜想,但聽黎錫然說出來時,心裡還是忍不住地滿足。
「十歲那年,我父親因為車禍去世,母親也不幸成為植物人。後來和我一同被陳韶怡帶回滬上,只是沒多久她就在醫院內失蹤。」
從十歲開始,他就不斷在國內外尋找安婭的行蹤。
「我怕時間太長會忘掉她,就紋在腕肘處。」但事實上,沒有人會忘掉自己的母親。
「黎錫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她甚至慶幸安婭只是失蹤,而不是同黎謙昀一起死在那場車禍里。
人應該有許多念想,才能作為活下去的支撐。
她也會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裡質問「尚宸舒」,為什麼不肯活下去,讓她既沒有了父親,又失去了母親。
「去年聽人說在英國的私人醫院,見到了和她很像的人。只是等我和陳緹趕去時,那人已經出院了。」黎錫然講的時候,眼睛裡是有光和期盼的,「我們又追去鄉下,一家一家詢問。」
「可惜,僅是長得很像。」
黎錫然眼眶都開始泛紅,「我還很的,非要住在那戶人家裡。」
「她...她真的太像我母親了。」
以至於,會在街上看到與安婭背影相像的人,都會忍不住駐足。
「會找到的。」似有觸動,尚禧暖回握住黎錫然的手道。
「暖暖,遇到你,我真的覺得是天上對我心軟仁慈了。」他不再是陳韶怡口中那個被詛咒永遠悲慘的殺人犯。
「那,你準備怎麼陳韶怡?」
還沒等黎錫然回答,就見陳緹敲了敲病房門。他身後,站著一眾身著西裝革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