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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48:59 作者: 桃嶼
    顧不上禮貌,尚禧暖警惕又好奇地盯著她看。

    第一直覺,能十分明顯地感受到白鵲思自身帶著的優雅、成熟的女性氣質。

    甚至面對她異樣的目光,也會主動問好道:「這位想必就是尚小姐,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尚禧暖平日對著外公和黎錫然說半句話就忍不住撒嬌,但她面對白鵲思時,不免挺直了腰腹,學著成熟穩重回道:「白小姐言重了,您的拍賣風格我十分喜歡。」

    陳韶怡再次接過話音,將話題一轉道:「那既然拍賣會結束了,錫然晚上回家吃飯吧。我們一起為鵲思慶功接風。你們同歲,想必共同話題還是蠻多的。」

    她視線曖昧地在兩人身上徘徊,言裡言外都是明顯的撮合之意。

    黎錫然溫言,委婉拒絕道:「不好意思母親。我已經提前答應了陪暖暖去選家具,也已經訂了晚上的雙人餐廳,實在不巧。」

    成年人之間的推拉,任誰都能立即明白其中之意。

    陳韶怡卻是面不改色,挽著白鵲思手臂,頗有一種婆婆為兒媳婦主動澄清的姿態,「暖暖是錫然老師的外孫女,從小跟在他身後舅舅,舅舅地叫。所以錫然就總愛多照顧一些。」

    這隱晦的只因恩師之意,短短一句話,便劃分清她與黎錫然的親疏避嫌。

    大小姐咬著唇角沉默,那是她不悅時下意識地動。

    可又因陳韶怡是黎錫然的母親,她滿腹委屈和酸意無處宣洩。

    就在她快要壓不住心底傾盆的酸雨時,低柔繾綣的聲音在她頭頂暈開。

    黎錫然頷首,當著陳韶怡和白鵲思的面,寵溺地揉了揉她發頂,說道:

    「不止如此。」

    第4章 銀碗盛雪

    ◎我也是男人。◎

    短短四個字,尚禧暖剛剛還皺著的心,瞬間舒展開來。

    頭頂的手掌是溫熱的,帶著抹去盡數酸意的力量,也攪動起她臉頰羞意的緋紅。

    她側眸仰視黎錫然,正與頷首盯著自己的他四目相對。

    黎錫然的眼睛最好看,並非英倫人特有的碧眼。

    而是似湖泊般的深湖,夾雜絲絲碧色。在陣陣吹拂少女平靜心湖,揚起層層漣漪具有春風的光。

    那瞬間,她好似透過黎錫然溫柔的眸光,瞥見了愛意。

    是不同於長輩的愛,是男女之情的愛。

    並不似海水洶湧,卻如溪水潺潺。

    但轉瞬間,又好像她的錯覺,唯有耳邊響起,「暖暖是給黎氏一線生機的人。區區禮物和陪伴,不算什麼。」

    「我們暖暖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會想辦法,第二天送到華杉路。」

    寵溺地神態,溫柔的語氣。

    不止如此地偏愛,下一秒被歸功於那一線生機。

    落日斜陽,穿透走廊的落地窗,將她的心跳一同籠罩進陰影。

    像是在告誡她,那繽紛的少女濾鏡,就像灰姑娘的南瓜車,美人魚化作的泡沫。

    她是對黎錫然很重要的人,卻不是很重要的愛人。

    再沒人像他,一句話帶來天堂和地獄。

    可在陳韶怡的理解里,那句話分明在說尚禧暖於黎錫然,並非只是隔著尚遵這位恩師的外孫女。

    而是他走投無路時,出現的神女,是他最最重要的並肩之人。

    陳韶怡的唇角顫了顫,十分不自然地輕撫著白鵲思手臂,「錫然就是這樣,誰對他好,他就為誰掏心掏肺的。」

    白鵲思眼底始終蘊著淺笑,像是沒看懂母子倆間這場風雲涌動。

    目光只忍不住地落在尚禧暖臉上,連語氣都透著艷羨,「早聽說尚小姐是整個滬上最幸福的姑娘,今天一見,果然不假。」

    因為她隨口說一句玉蘭花好看,尚遵就將適宜滬上生長的全部品種都移進尚公館。

    可以逼著孫子學不喜歡的金融,卻縱著外孫女國內外名校隨便挑,喜歡文學就邀請國內文豪們去家裡連續開一周的茶話會。

    而一向以剛柔並濟,春風化雨著稱的黎錫然。

    僅因為有人調侃尚禧暖一句嫁紈絝,第二天就奪了那人80%的商務訂單,到現在都持續帳務虧空。

    她知道,那句送星贈月並非只是哄尚禧暖的話。

    尚禧暖不理解陳韶怡的話裡有話,也不理解白鵲思的羨慕。

    只強提著少女夢破碎的軀殼,選好家具,就連一向喜歡的Omakase,也第一次覺得蘸刺身的芥末醋好酸好辣。

    回到家,她整個人往床上一癱,價值一億的翡翠禮盒就隨意地撂在地毯上。

    她無精打采地,盯著天花板吊頂。

    連柔光都倍感刺眼,眼眶也逐漸通紅模糊。

    是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將她凌亂的心暫且激活。

    「姐妹!我再有半個月就畢業回國啦!」喬曦激動的聲音躍出聽筒,半晌沒聽到她回應,問道:「你怎麼了?」

    她整理了下心情,將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喬曦。

    「白鵲思?」聽到這個名字,喬曦說道:「她是壹京白家的么女,和我外公家是世交。」

    白家做菸草、博•彩、娛•樂城生意。

    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韶怡外婆從前最不喜歡她,嫌棄她是外面女人生的孩子。當年讓她進門,僅是為了保全白家顏面,才謊稱她和鵲洲舅舅是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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